癲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啊?”邱郎中懵了,師父已然是快不行了,不想辦法給他止血,點燈幹什麼?
“還不快去!”葉婉渾身散發著冷煞之氣,現在她就是在與死神爭奪時間,邱郎中還在那磨蹭,她真想跳起來踹邱郎中一腳。
“哦、哦!”邱郎中連忙應了兩聲,踉蹌著跑到桌前,拿起油燈點上,端到葉婉跟前。
葉婉拿出幾支銀針,在火上炙烤片刻,依次扎進藥癲傷處附近的穴位,小手慢慢捻轉著針柄,努力拋開腦中的雜念,專心為藥癲治傷。不多時,血慢慢止住了,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葉婉收起銀針,回頭瞪了邱郎中一眼,道:“傷藥呢?”
邱郎中見藥癲的血止住了,心中也鬆了口氣,“在這呢。”將一包藥粉遞到葉婉手中,邱郎中轉身又取來一大疊乾淨的紗布,準備給藥癲包紮傷口。
“師父前些日子配的傷藥呢?”葉婉接過傷藥聞了一下,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一把將手中的藥包摔在地上,她真不知道邱郎中在做些什麼,放著上好的傷藥不用,卻是用這些普通的東西。
“誒呀!”邱郎中一拍腦門,他也是連嚇帶急的,忘了藥癲配出了效果更好的傷藥。趕忙跑到藥房,在一片狼藉中翻找起來。翻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倒扣著的抽屜底下找出了傷藥,顧不得滿頭的汗,邱郎中又趕緊跑回藥癲的房間,將傷藥遞給葉婉。
葉婉將傷藥輕輕地灑在藥癲的傷口上,即使是昏迷著,藥癲的身子還在不自覺地抽搐著,這讓葉婉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疼。她從沒想過,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竟會在她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就在剛剛,當她看見藥癲那道猙獰的傷口時,一股不可抑制的殺意在胸中澎湃著,她想殺了所有膽敢傷害他的人,立刻、馬上!眼前不斷閃過與藥癲相識的過往,他諂媚討好的樣子、如孩童般鬧彆扭的樣子、翹著鬍子生氣的樣子,還有像大山一樣擋在自己面前,極力維護她的樣子,原來,這個人,她早已當做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小心地為藥癲包紮好傷口,葉婉這才略放下心來給藥癲診脈。只有先止住血,才可以進行接下來的治療。只是診脈的結果依舊不樂觀,藥癲失血太多,比蔚凌羽當初受的傷還嚴重,他又沒有內力,情況更是糟糕。
葉婉凝眉沉吟一瞬,叫來邱郎中,嚴肅地道:“二師兄,你也不想師父就這麼去了吧?接下來我要你做的事,你先不必問緣由,只管照我說的去做。我能信任你麼?”
邱郎中臉上也沒了平日的吊兒郎當,他明白葉婉所說的信任是指他的辦事能力和效率,堅定地點點頭,道:“師妹儘管吩咐,師兄就是拼了命,也給你做到。”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血色的藥癲,邱郎中終於在心裡承認葉婉的醫術確實比他高明,他費盡心思都沒能為藥癲止血,葉婉一動手就辦到了。就衝這點,邱郎中願意相信葉婉,她一定可以救活師父。
“好。現在你去龍門酒樓,讓他們給我找一截羊腸,務必給我處理得乾乾淨淨。但注意別弄破了,連個針孔都不許有。”在給藥癲扎針止血的時候葉婉就在想失血過多的問題,最行之有效的就是給藥癲輸血。古代沒有輸血的裝置,葉婉想到了羊腸,粗細正合適。
邱郎中應了一聲,果然沒有多問什麼,馬不停蹄地趕去龍門酒樓。葉婉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五六粒黑色的小藥丸喂進藥癲的嘴裡,那是她給葉睿晨準備的,治傷的藥。她很清楚葉睿晨走的這條路,受傷是在所難免的,所以提前就給他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傷藥。葉婉苦笑一聲,沒想到葉睿晨還沒用上,倒是藥癲先吃到了。
墨菊也趕到了藥齋,她見藥癲的房門緊閉,也不敢亂闖,就在門外等候著,看到邱郎中出來了,知道她可以進去了。“小姐,老爺子怎麼樣了?”墨菊看到藥癲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忙用小手捂住嘴,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暫時沒事了。我給你寫個藥方,你儘快將藥抓回來。”葉婉來到桌前,刷刷刷提筆寫了一張方子交給墨菊。墨菊應了一聲,小心地揣好藥方,急急地跑去抓藥。
葉婉回到床前,抓起藥癲蒼老是手,輕柔地幫他理了理鬍子,即使是在胡吃海塞一番後,藥癲的鬍子也沒現在這麼亂過。“師父,你不許死,你不是答應我,今天一起去山上採藥麼?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好吃的,你要是死了就吃不到了。”葉婉嘟嘟囔囔地呢喃著,一滴熱淚滴在藥癲的手背上,很快氤氳開去,彷彿從來不曾出現。
看著那張蒼白虛弱的臉,葉婉心中戾氣不斷積聚,不管是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