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除了扎針時有感覺,其他時候跟以前一樣。”樁子爹還是有一點點沮喪的,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腿有哪怕是疼痛的感覺,給他些信心。
葉婉點點頭,將油燈點燃,“大叔不必心急,這才紮了一次針,哪有那麼快恢復的。再扎幾天看看吧。”葉婉將銀針取出,一支支炙烤後扎進樁子爹腿上的穴位。如昨天般,逐一捻轉。這次的效率比昨天要高多了,只用了一刻鐘多些的時間。
葉婉將針收了,問了樁子爹的感覺,還是跟昨天一樣,只感覺有些痠麻、脹痛。葉婉安慰道:“這是正常的,只要每天扎一次針,連續一個月左右,一定會好的。之前的藥方也吃著吧,多少也是有效果的。”
葉婉回到自己房間,倒了兩杯水,一杯自己端著喝了,另一杯就放在桌上。果然,藥癲在房門口磨蹭了半晌,還是推門進來了。
“穴位和手法我都記住了,明天讓我扎。”藥癲黑著臉,梗著脖子坐在桌邊,端起水毫不客氣地喝了。
葉婉聞言沉下了臉,冷冷地開口:“你是個醫者,而我不是。我可以沒有醫德,你也沒有麼?”
“你才沒有醫德!我怎麼沒有醫德了?”藥癲這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他身為醫者的名聲,聽葉婉指責他沒有醫德,一下子就爆了,跳起來指著葉婉鼻子大吼大叫。
葉婉不為所動,依舊是冷冷的:“我確實不必有醫德。對我來說,是救人還是殺人,只在我一念之間,我心裡不會有絲毫愧疚可言。但是樁子爹是我要救的人,他的腿經不起半點閃失,我絕不允許你胡作非為。”
藥癲啞口無言了,因為他的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我會醫術,這並不意味著誰都有資格讓我出手。救人與殺人不過是看我喜好罷了。”他突然覺得葉婉應該很對他師父的胃口,他們是一類人,都是那麼狂傲。
“針灸不是你想象那麼簡單,你以為隨便看看就能學會了?一個不小心出人命的也不是沒有。”葉婉見藥癲不像剛才那麼激動,才放緩神色開口解釋。“學習針灸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自己身上練手。人的穴位你都清楚瞭解,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熟練掌握手法。”葉婉將幾支常用規格的銀針取出,遞給藥癲,“我最近真的沒什麼時間給你詳細講解病理與下針的關聯,先給你說說基本的幾種針法,你自己練著吧。”
為了能有一段清淨日子可過,葉婉決定還是先教藥癲針灸的基本手法,省得他天天聒噪。更高深的得等她忙完眼前這些事再說。
有了東西混手,藥癲果然消停了,整天悶在房間裡琢磨葉婉教給他的針法。葉婉不用應付藥癲,也有了更多的時間放在燒藍首飾的製作上。經過大家不懈的努力,終於摸索出最佳的釉料配方。銅錘有樁子爹指導,燒窯技術也達到了合格的水平。
這天,葉婉剛給樁子爹扎完針,銀匠師傅找到她,道:“東家,我們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兒個就出一窯看看?”
葉婉笑著點頭,“我也正想這事兒呢。各方面咱們都已經上手,是該出一批成品看看效果了。”
畢竟是做了二十幾年的手藝,經葉婉一番解說,兩位銀匠師傅便明白瞭如何敷點釉料。趕在午飯前,第一批銀燒藍終於入窯燒製了。
經過連續四五次填色釉、燒結,直至將紋樣內的色釉填到與掐絲紋相平,第一批成品就出窯了。這一批燒製了兩隻髮簪和三件掛件,葉婉將冷卻好的髮簪拿在手上,滿意地笑了,遞給一旁的銀匠師傅看。
兩位銀匠接過髮簪,都忍不住嘖嘖讚歎。原來首飾不必寶石鑲嵌,也可以做出這般清澈晶瑩的感覺。深淺不一的藍色堆疊在髮簪上,明快而沉穩的感覺,高貴中不失內斂。當真是不枉費他們這半個月來的辛苦,這種首飾拿出去,怎能讓人不為之熱烈追捧?
陳銀匠心情更是激動,他看到了福隆銀樓的希望。師父一生的心血得以留存在世,在天之靈也可瞑目了。
做出了完美的成品,一眾人歡欣鼓舞,士氣大振。一個個加班加點,又趕製出幾批成品,準備銀樓重新開張。
八月初六,宜納彩,宜開市,宜出行,諸事皆宜。福隆銀樓就選在這一天重新開張。平安縣的大戶夫人們早在三天前就收到福隆銀樓送來的精緻請柬,邀請各位夫人在八月初六這天去福隆銀樓賞鑑新推出的燒藍首飾。
燒藍首飾是啥?沒聽說過,有幾位性情高傲的夫人不屑地將請柬扔到一邊,一個過氣的銀樓,能拿出多好的東西?真是浪費時間。也有幾位夫人心生好奇,反正閒來無聊,就想去看看。
巳時初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