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趙興,葉婉又勸了林嬤嬤好一會,林嬤嬤沉思半晌,葉婉自身的本事不說,還有葉睿晨和藥癲護著,再加上趙興時常照看著,在這平安鎮葉婉簡直可以橫著走了。想通這點,對於成親的事,林嬤嬤不再反對,算是預設了。
見林嬤嬤預設了的樣子,葉婉高興起來,更加積極地籌劃著。頭面、嫁衣、嫁妝都要準備,她定是要為這個對她傾心相付的女人籌備一個最美好的婚禮。
迫不及待地拉著林嬤嬤下樓,葉婉要帶林嬤嬤出去好好逛逛,把能想到的成用的東西都買上。回頭回了溪水村,還要找春花幫忙,按照習俗好生操辦才是。
下得樓來,就見薛掌櫃笑眯眯地領著小墩子,給他指點著店裡四下的擺設,一一詳細解說著。見葉婉下來,薛掌櫃喚了聲“東家”,接著便拉著小墩子,對著葉婉不住誇道:“東家真是好眼光,這孩子是棵好苗子。渾身這股子機靈勁兒,將來可是要比我強呢。”
葉婉聞言,眼含笑意地點了點頭,對小墩子道:“墩子叔跟著薛掌櫃好好學,可別偷懶。不然我就跟陳奶奶說,讓她收拾你。”
墩子嘿嘿地笑著:“不能偷懶,就是有時候鬆散些,你可也別告訴俺娘去,俺娘打俺們可狠呢。俺肯定會跟著薛大叔好好學的,你就放心吧。”墩子是個嘴甜的,這才多大功夫,一口一個大叔的,把薛掌櫃哄得樂顛顛的。
葉婉嘴角抽了抽,她管墩子叫叔,墩子管薛掌櫃叫大叔,那她得管薛掌櫃叫啥?搖頭將這輩分的問題甩到腦後,葉婉問道:“薛掌櫃,二柱叔怎麼安排的?”
“二柱這孩子也不錯,就是沒墩子這麼機靈,不適合幹掌櫃這行。陳師傅看他不錯,把他領去做學徒了。先教他幾天,看看這孩子有沒有這根骨。”薛掌櫃一干人都明白葉婉帶來這二人就是要他們培養的,將來說不準銀樓還要擴大經營。趁著現今銀樓不那麼忙,多培養出幾個能獨當一面的人才,往後也不必為人手發愁。要說論眼光長遠,薛掌櫃是對葉婉愈發服氣了。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呢,就能做到這般,往後定是更了不得。
“成,你們就多費心了。我先出去買點東西,下晌回來再跟我說說這幾天銀樓的經營狀況。”葉婉聞言放下心來,拉著林嬤嬤忙不迭去逛街了。
平安鎮還是老樣子,只在各家胭脂鋪、茶樓中,多了幾個頭戴燒藍首飾的夫人,隱晦地向同行的夫人顯擺炫耀著。對於這種情形,葉婉很是滿意,這是活生生免費的廣告啊!要不了多久,她們福隆銀樓的名號就能廣泛傳播出去了。
買了好些毛皮、布料、杯盤碗盞的,葉婉和林嬤嬤也逛得累了,隨意找了間茶樓歇腳。小二殷勤地將二人引到二樓的雅間,葉婉要了壺茶和幾樣點心,小二樂呵呵地吆喝一聲“客官稍等”,就麻利地下樓去了。
二人坐定不多時,就聽隔壁傳來說話聲:“李師傅,瞧那福隆的勢頭,怕是會成我慶祥的大敵啊。不知那燒藍首飾,李師傅可會做?”
“哼!那手藝定是老頭子壓箱底的本事,這麼些年竟是半絲不透。我那好師兄倒也端得住,直到現在才拿出來。”一個憤恨不平的聲音回道。
“令師竟是沒有傳授於你麼?”那人很是失望的語氣,接著道:“不如由李師傅出面,將你師兄挖過來如何?”
一陣沉默中,葉婉眼中閃過一抹暗芒,這是遇上挖牆腳的了。林嬤嬤焦急起來,福隆銀樓是葉婉傾注心血扶起來的,就連那燒藍的手藝也是她傳授的,如何能讓旁人破壞了。情急之下就要起身去與隔壁的人理論,卻是被葉婉拉住。葉婉對林嬤嬤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那師兄可瞧不上我的緊呢。東家不怕我把事辦砸了,我走上一遭也無不可。”沉默片刻,那聲音語帶諷刺地開口了。
“無妨,你只管對他說,福隆給他多少工錢,我翻倍就是。”慶祥東家語帶急切地說道。似是看出那李師傅不快,又接道:“當然,只要李師傅能將燒藍手藝學到手,你的工錢自也是要翻倍的。”
“哼,東家可要說話算話啊。”李師傅冷哼一聲,心氣兒猶自帶些不平。
“那是、那是。李師傅儘管放心。我施某什麼時候食言過?”
二人計議完,轉而又說起了別的。葉婉這邊則是恍若未聞地喝了幾杯茶水,又拈了幾塊點心吃,這才施施然出了茶樓。
“小姐,怎的不讓我去與他們理論?”林嬤嬤憤憤然,這般只想著摘桃子的無恥之人,不去痛罵一頓,真是讓她猶如吞了蒼蠅般難受。
“釉料的配方在我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