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也是真怒了,這幾個月來,張芙兒時常與他“巧遇”,不是在他面前掉了帕子,就是丟個荷包,更過分的是有一次當著他的面假裝失足落水。好在他出門總是帶著衙役一起,不然這貼狗皮膏藥非貼自己身上不可。
“把那個妾抓回來就行了,那點腌臢事張家其他人也未必清楚。”葉婉輕聲勸慰著,這麼由著趙興發揮,林茹月禍水的名頭絕對是跑不了的。
趙興雖有些魯莽,卻不是個笨的,冷靜下來一想就明白了葉婉的意思。這段小插曲著實破壞了趙興初為人父的喜悅,但也確實不好牽連無辜。
趙興和葉婉分頭行動,趙興換了官服,準備升堂問案,楊鵬宇跟去大堂旁聽了。葉婉則是來到後院,叫來冬雪去將桃花帶來。藥癲不耐煩看審案那一套,寸步不離都跟著葉婉,等著看桃花的熱鬧。
“先前我就發現桃花有些鬼祟,總是往廚房靠。我看她不像安好心的樣子,盯得緊些,她才收斂了。”打從葉婉一行人進門,連口水都沒喝上,曾廚娘擔心這一老一小的大熱天中暑,特意熬了一鍋冰糖綠豆沙送來。聽說葉婉要處置桃花,便將前些日子桃花的異常一併說了出來。
葉婉倒不甚在意,不管怎麼說,她今日必是要將這朵爛桃花掐掉的,多些罪過和少些,也沒什麼不同了。“給月姨準備了吃的麼?”她現在更關心林茹月些,剛剛生產完,身子定是虧損的,得好好補補。
“小姐就放心吧,一早兒就熬了一鍋小米粥,這會兒還在灶上煨著呢。還給夫人煮了雞蛋、準備了紅糖,保準兒讓夫人養得好好的。”曾廚娘言笑晏晏,她膝下無子,年紀越大些越是喜歡小孩子,剛出生的小嬰兒她才剛也瞧了,那小小的胳膊,也就有她兩根手指那麼粗,閉著眼睛躺在林茹月身邊直咕嘟嘴兒,真真是讓人疼進心坎裡啦。
葉婉點點頭,朝曾廚娘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放心,只要你照顧好月姨,等她做完了月子,我就給你消了奴籍。”不可否認,曾廚娘很能幹,也比較有原則。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頗有些現代女強人的風範。這樣的人才,葉婉想稍加培養後,定會是個好幫手,只是稍後還是得先與她談談。
桃花在得知葉婉突然回來後,就料到自己會被她揪出來,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倔強憤恨地盯著葉婉,桃花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她無數次地在心裡咒罵葉婉,盼著她從高處跌落,過上連自己都不如的生活。可是現在,葉婉依舊衣著光鮮,鋪子開了一家又一家;而她呢?穿著破舊的麻布衣服,整天伺候著那個瘸子,這樣的生活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桃花。”葉婉執著銀勺,一口一口吃著冰糖綠豆沙,抬眼掃了跪在面前的桃花,漫不經心地道:“真是個嬌嫩的名字啊。可惜,真是可惜。”素白的小手轉手將白瓷碗放回到曾廚娘的托盤上,淡淡一笑,接著道:“你有心機,可惜火候還不到,運氣也欠佳。”
“沒錯,我向來運氣不好。”桃花神情怔愣一下,喃喃低語:“若不是你,這一次我一定可以成功。林茹月一屍兩命,我看你還怎麼狂?”抬起猩紅的雙眼,桃花兇狠地看著葉婉,渾身控制不住地擅抖著,雙手緊緊攥著洗的已經發白的裙裾,發洩著積攢許久的情緒:“都是你!為何你偏偏要與我過不去?!若是沒有你,我一定可以嫁給葉睿晨,當上主子,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起碼你還活著。”葉婉輕蔑一笑,嫁給她哥哥?簡直是做夢!就算沒有她阻撓,葉睿晨也絕對不會看上桃花這種貨色的。
“我悔啊!我該早些動手的,林茹月死了,你會很痛苦吧?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看著你痛苦!你有銀子、有鋪子、有那麼多人伺候你又如何?與你相依為命的林茹月死了,你擁有再多也休想過得好!你的一切都該是我的啊!是我的!”桃花已經癲狂了,越說越是激動,最後騰的一下站起身,朝著葉婉直撲過去,伸著留了長長指甲的無名指和小指,對著葉婉的臉頰抓去。
桃花這一抓是下了死力氣的,她很清楚,她逃不過這一劫,索性就豁出去了,就是死,她也要在葉婉臉上留下除不去的傷疤,讓她一輩子都沒臉見人。
只是她到底還是小看了葉婉,她這一抓也只有力道夠狠罷了,半分技術含量都沒有,葉婉輕抬素手,在桃花的指甲離她的面門只有一公分的距離時,牢牢地鉗住了桃花的手腕。桃花清晰地瞧見葉婉嘴角勾起的諷笑,然後就覺得手腕生疼,一股大力將自己拋甩到了一邊。
一旁的藥癲心都提起來了,他知道桃花那個級別的傷害不到葉婉,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