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雲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疏冷的笑意,意味深長地瞟了那位大臣一眼,心中搖頭不已,這樣既無血性也無擔當,才華更是談不上有多少的人,怎麼還能在朝為官?真真可說是尸位素餐。
“啪啪啪”,此時殿外忽地傳來一串擊掌之聲,葉婉一身黑色勁裝,攜著耀眼的朝陽踏進大殿,那一反常態的穿著,更顯得她精明幹練,頗有巾幗之風。掃視著殿上眾人,朗聲道:“太子之言,本公主也甚是贊同,你們這些主張所謂的‘以和為貴’的,大可組團去倭國傳播聖人的教化嘛,只要你們能平安地將長寧侯帶回來、能說得倭國再不敢覬覦我炎麟國,不說皇上給你們的賞賜了,就單說這份前無古人的功績,那絕對會使各位名留青史、永垂不朽啊!連著你們的後輩兒孫,也將受惠無窮。說不得過上幾十幾百年,你們的名聲還可以比肩聖人呢。”滿帶諷刺之意地掃了那些人一眼,葉婉接著涼涼地加了一句:“各位大人可需要本公主給你們出路費?放心,本公主不是個小氣的人,包各位一路舒舒服服地到達倭國。”
晦氣!真是晦氣!主和派的大臣們被葉婉那如鋼刀般犀利的眼神一掃,紛紛別開了視線,不敢與她對視,他們一聽到葉婉的聲音就知道,準沒什麼好話等著自己。果不其然,那字字句句都充滿了諷刺,讓他們恨不能立時找個地縫鑽進去,什麼“名留青史”、“與聖人比肩”,真當他們傻呢?那倭國是什麼善地不成?那裡的人上到國君、下到平頭百姓,可都是重犯、兇徒的後裔,一個個都不是善類,漫說他們沒有說教得他們向善的本事,就是有,到了倭國能活幾天還未可知,他們才不要去!
這些人主張“以和為貴”,不過就是太平日子過久了,生怕戰亂一起就停不下來,會使得他們再度回到十幾年前那水深火熱的境況當中去。即使他們心中也清楚得很,以倭國那樣的小國是不可能給炎麟國帶來那樣大的影響的,但他們也不願冒一星半點的險,更要防範由此勾起上位者的戰欲。作為一國之君,若是心中生出戰欲,那這天下就甭想太平了。是以,哪怕倭國做出這樣打炎麟國臉的事,他們依舊寧願選擇息事寧人。說白了就是這些人早已失了血性。
葉婉如一柄利劍站在殿中,就等著那幫子大臣出言駁斥她,可是這些人似乎因著葉婉一次次不留情面地斥責,學乖了,沒一個人敢站出來的,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向葉婉。“怎麼?方才不是還很有理似的爭辯不休麼?這會兒怎麼都啞巴了?”葉婉嗤笑一聲,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孬種!”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那些個主和派的大臣像是被刨了祖墳似的,一個個惱怒地漲紅了臉,也不學那鋸了嘴兒的葫蘆了,一個接一個地上前不悅道:“長公主也別忒過分了,在皇上面前怎可口吐惡言?”
“下官知曉長寧侯出了這等事,長公主定是心急如焚的,但也要為天下百姓想想,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就要打打殺殺的,百姓何辜?”
“正是、正是!就算百姓們不在長公主眼裡,下官等身為朝廷命官,長公主怎可如此肆意羞辱?”
葉婉閒閒地看著一幫子年紀加起來都不下千歲的大臣們,拿著各種名目數落自己,渾似他們指責的不是她一般,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等著他們發洩完,才緩緩開口,清凌凌的眼神只看得那些人都有些心虛了,道:“說你們是孬種,你們還不願意承認?拋開長寧侯與本公主的兄妹關係不說,就說他是皇上欽封的侯爺,被個彈丸之國的公主擄劫走了,你們不說想法子維護炎麟國的尊嚴,還大言不慚地宣揚什麼‘以和為貴’!你們想‘和’,人家可沒將你們放在眼裡,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擄人,你們這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