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講出來:“大人,真的有必要如此謹慎嗎?我自己都覺得十分殘忍,太不講道理了,他們並沒有什麼錯。”
車內道:“做錯了死,是應該的。做對了死,亦不稀奇。你認為我們太過謹慎,但你可知,此事若暴露,死的將不只是風霜城許家,而是整個書界的許姓之人。甚至,整個書界,都可能灰飛煙滅。”
在這一刻,廖闊終於知道自己牽扯進了何等可怕的高階局內,短暫的窒息後,冷靜下來,問道:“以我和大人的修為,頃刻間,就能到達啟明宗,卻要這般如尋常修士緩緩前行,是不是就是在躲避某位存在的感知?”
“書界神靈太少,任何一道神級的力量波動出現,都會顯得格外醒目。寧願慢一些,也不能出錯。”
車內道:“你若足夠聰明,就要學會剋制。不該自己知道的東西,儘量別去問。”
……
又過半個月,廖闊駕著鹿車,到達啟明宗。
啟明宗宗主“溫清秀”,是渡過了一次元會劫難的大圓滿上位神,於一片紅楓林中接見了廖闊。
樹下。
她身材微豐,穿鵝黃色的神衣羽裳,坐在棋臺邊,獨自一人弈棋。
“廖闊,五百年前踏入神境,如今修為已步入中位神,好快的修煉速度。”
溫清秀只盯著石臺棋盤,漫不經心的講道:“你在風霜城的所做所為,你覺得,能瞞過本神的感知?”
“清秀神宗是書界第一人,書界有神靈出現,自然瞞不過你。”廖闊道。
溫清秀抬起頭來,露出傾國傾城的仙顏,眼神中流露一道鋒冷的光芒,道:“你應該給本神一個解釋吧?”
廖闊毫無懼色,反問一句:“清秀神宗可否先告知,為何一直關注許家的一舉一動?”
“你這是何意?”
“神靈就算神念再多,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監察界內的一切事宜。我進入書界後,就沒有釋放神念和神氣,何以引得神宗的注意?答桉只有一個,神宗不是因為我,而知道了許家的事。家的事。而是因為許家,知道了我來到書界。”
(
廖闊繼續道:“許明鏡去了哪裡?”
溫清秀重新審視廖闊,道:“去許家的是你,這個問題,該本神問你才對。誒……”
溫清秀目光從廖闊身上移開,看向他身後十丈外的那道黑影。
黑影手持古燈,宛若幽冥。
“譁!”
紅楓林中,密密麻麻的神紋浮現出來,似光鏈封鎖天地。
溫清秀早已站起身,秀麗身姿挺立,青絲無風自動。一片白色神光文字在她身前顯現,懸浮虛空,卓絕氣勢壓得廖闊渾身難以動彈。
相比於一個元會前紅塵大會上的柔弱,如今的溫清秀,增長的絕不只是年齡,早已養出強者韻勢。
黑衣人持燈,緩步向前,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嗎?因為,我們到達許家之前,你已經去過一次,並且清理了所有痕跡。可正是你清理痕跡的行為,反而暴露了痕跡。”
“你能看出來?”
溫清秀雖還能夠保持平靜,但心中已是驚濤駭浪,很難想象許明鏡到底招惹了何等可怕的存在。
“我能看出來,便說明你施展任何手段,對我都是沒有任何意義。告訴我,許明鏡的下落,你只有一次機會。”
黑衣人五指捏爪,道:“我會搜魂的!”
溫清秀道:“帝塵已經回了無定神海,豈會放任閣下為所欲為?實話告訴你,本神是玲瓏仙子的人,動我,將是什麼後果,最好思量清楚。”
“敖玲瓏的人?”
黑衣人笑了笑,身形閃移至溫清秀身前。
溫清秀反應迅疾,立即後退,但雙腿雖長卻邁不出去,像被人給抓住。
“譁!”
一把龍骨七絃琴,從紅楓林深處飛出,但,剛剛進入古燈燈光照耀的範圍,就被定住,無法再前進一分。
餘貞秀提劍飛來,尚未刺出,就被黑衣人一掌拍飛。
溫清秀運轉體內神氣,正欲與黑衣人玉石俱焚之際,卻於燈光下,看清黑衣人的下半張臉,雙眸頓時被震驚填滿。
半晌後,她才散去神氣,眼神複雜至極,躬身向前深深一拜。
黑衣人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溫清秀努力消化內心的震撼,許多想問的話,完全不敢問出來,道:“許明鏡回到風霜城後,便又連夜趕回啟明宗,請我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