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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府上的風向,日日都在變,唯獨不變的便是,謝元茂是真傻了,不是裝的。

蔣氏暗自猜測著,認定謝元茂會變成這樣,是受不住宋氏同他和離之事。但大老太太卻道,“老六是被人給害糊塗的!”

在她的話裡,隱含著的兇手,不外乎是宋氏或者謝翊兄妹二人。

可事已至此,老太太當然也沒有任何法子來證明一切,於是她將希望都寄託在了謝元茂能恢復神識的渺茫機會上。

蔣氏無奈,日復一日忙著將一分銀子掰成兩半花,藉此維繫住謝家的日子。

大太太王氏的身子早就好了很多,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大太太是不論怎麼裝病都裝不過癮的。

蔣氏覺得自己生生要被累倒了。

夜裡,她禁不住同謝三爺輕聲抱怨了幾句,謝三爺就道:“你去求求大嫂,大嫂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蔣氏原本只想從他嘴裡聽到幾句體貼的話,聊以安慰,誰知他卻讓她去求大太太。

她氣得一夜不曾睡好,翌日醒來,精神不濟,眼下一片黛色。

正梳著頭,大丫鬟之一輕手輕腳地走近,將信遞了過來。蔣氏掩嘴打了個哈欠,接過拆開來看,一瞧之下不由得花容失色。

第340章 懇求(求保底粉,粉30+)

這封信,是從謝六姑娘謝芷若寄身的那間庵堂裡送出來的。

信是住持靜言師太親筆所書,上頭說,謝六姑娘謝芷若身染怪病,庵中醫婦束手無策,若長此以往,只怕命不久矣,因而只得提筆寫信知會謝家。這是去,還是留,皆悉聽尊便。

蔣氏面色驚變,身子驀地顫抖了下。

正在為她梳頭的丫鬟一時不察,象牙小梳正卡在她烏黑的頭髮上,被這麼一扯,立時疼得蔣氏痛叫一聲,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丫鬟攥著梳子慌忙跪倒,連聲告罪。

蔣氏卻理也不曾理會她,只重新將視線落在那封信上,仔仔細細地將每個字都反覆看了幾遍。信封一晃,裡頭忽然又掉出一張紙來,薄薄的一張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她裙上。

蔣氏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去將那紙拾起開啟來看。

只一眼,便叫她心神不寧地又丟開了。

這紙上的字,原是謝芷若親筆所書。

她久未見過女兒,卻到底還記得女兒的筆跡,一看便慌了。然而慌張過後,她重歸鎮定還是照舊將那紙給撿了起來,置於眼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透過滿頁的墨字,蔣氏似是看到了女兒平素嬌俏的模樣。信上個別地方,墨字模糊,像是被水珠給暈開了一般,叫人難以看清上頭寫的究竟是什麼話。蔣氏伸指摩挲著那幾行字,忽然明白過來,這哪裡是被什麼水給泅開的字,這分明是被寫信之人的淚珠一粒粒打溼之後,才成的模樣。

蔣氏那顆孤苦無依的心,猛地劇烈跳動起來。

她年歲不小了,這幾年謝三爺更是幾乎連她的房也不入,偶爾歇下,也推說睏倦疲乏,吹燈蓋被,只大睡過去,連話也鮮少說上幾句。

這般一算,她竟也是曠了許久。

她也知道,自己想要再次懷孕生下另一個孩子的心願極其渺茫,近乎不存在。

長女已故,她白髮人送了一回黑髮人,難道如今還要送第二回?

她長嘆了一聲,將謝芷若親手所書的這封簡訊貼在了心口處,微微紅了眼角。

饒是那般不爭氣的女兒,到了這等時候,也還是心心念念不忘母親,盼望母親今後能夠長命安康,幸福美滿。

她先看了靜言師太的信,再看謝芷若的,只當小女兒這信是寫來同她求助哭訴的,可誰知開啟來一瞧,卻根本不是她預料的那樣。謝芷若信中隻字不曾提起要蔣氏來解救她的話,滿滿當當的一張紙,寫的是她的遺言。

這封信,是她留給母親的遺書。

她只怕,是真的病的就要死了。

蔣氏看完那封信,再在心中一揣測,面上便情不自禁地露出傷心之色來,哪裡還有心思講究今兒個梳什麼髮式,穿什麼衣裳。她意興闌珊地將屋子裡伺候著的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癱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那兩封信,難過不已。

當初謝三爺便揚言要讓謝芷若去死,好一了百了。

但她捨不得,大老太太也覺得不忍心,到底也在老太太膝下養了多年,結果就這樣將其送去庵裡。

這一去就到了今時,蔣氏再未見過女兒。

那庵中的日子不好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