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敦煌城裡掌權的人是不是他,殺了就行。”他年紀約莫在四十歲上下,只有一隻獨眼,盲了的那隻被黑色的皮革眼罩遮得嚴實,聲音喑啞粗糲,“付錢的人要的是老城主的命,那我們就取那條命給他們就是。”
一旁的雷師父聞言嗤笑,“按照大哥的意思,天機營豈不是成了單純的殺手組織?”
誰都知道,天機營裡的人從來都不是殺手。
可如今,他們的確做著殺手的活計。
收錢,殺人。
簡潔到無需思考。
風師父看她一眼,卻沒有同她爭執的意思,只讓跪在下頭的幾個人退下。
等到人一走*,屋子裡的人便吵了起來。
雷師父覺得這般做,失了身份丟了臉不提,更是壞了建立天機營的初衷。
風師父只冷笑,並不辯解。
敦煌城主這活是他們接的第一樁。
“二姐,你可知道,天機營是誰創立的?”忽然,一直沒有出聲的電師父低聲問道。
雷師父被問得一怔。
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見過幕後真正的那隻手。
天機營位處黃沙底下,地宮用巨石修建,耗資巨大。他們三人在八年前被人花重金從中原請到漠北,成為天機營中的授課師父。這些年來,每隔三個月,便有人用隱蔽的方式源源不斷地往天機營送銀子,維持他們的日常所需。
但從今年春天開始,這筆一直單線聯絡的銀子,斷了蹤跡。
沙漠氣候地形皆複雜,許是出了意外也可能,所以他們一開始仍等著。
可到如今,已經快近一年了,卻依舊沒有任何人出現。
天機營像是被遺忘拋棄了一般。
沒有銀子,就不能繼續維持下去。
風師父心狠,一點點將天機營變為殺手組織。
十一個自小習武的少年,在他看來,同殺手無異。
蓄著虯髯的電師父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創立者是誰,我們就算是想要去尋,也無處可去。”
言下之意,不賺錢,難道等著吃沙子不成?
雷師父哪裡會聽不明白,只是她到底還擔憂著,也許哪一日送銀子的人就又出現了。
她沉思著,視線掃到了地磚上的一抹血漬,是方才燕淮跪著的地方。
面沉如水,她不由微惱,道:“就算如此,派十一出去是何用意?上頭的人可是一早便說過,十一的命,最重要!”
風師父一掌拍在桌上,“上頭的人?如今連個鬼影也無,還聽那些屁話做什麼?”
“二姐啊,你的婦人之仁,終有一日會害了你。”電師父搖了搖頭,“你既也知道上頭的人說過那樣的話,那便該明白大哥的用意才是。若他們真的在意,十一落入險境,他們焉會不出現?由此可見,天機營的後路,已經沒了!眼下我們只有
兩個法子,第一,就此拋下一切封閉天機營;第二,照大哥的意思去做。”
話音落地,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頓了頓,電師父又補充道:“何況二姐你莫非忘了?這群孩子中,可不是個個都身份清白,來歷簡單的。十一就更不必提。”
若選擇第一條路,勢必麻煩重重。
昔日創立天機營,幕後之人說,可由他們三人自行收徒。
這十一個人裡,只有最小的十一,是被送銀子的人,一道送進來的。
剩下的,有胡人,有刀客的後代,也有從中原慕名來拜師的。
天機營地處漠北,可在漠北的名聲卻遠不如在中原武林來得響亮。
的確有能人,成功拜師。
這麼一來,似乎就真的只有走第二條路,將這群孩子控制在手中。
漠北偏遠,可富庶的地方,卻富庶到叫人眼紅。對貪財的風師父而言,能賺金子,總比吃沙好。
三人各懷鬼胎,重新圍桌而坐,談起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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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身上已經破破爛爛的黑衣,少年的身上驟然露出了大片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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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水,碰到傷口的那一瞬,幾乎疼得燕淮齜牙咧嘴地跳了起來。
可腿上也有傷,又累得幾乎連喘氣的力氣也無,他只抽了抽嘴角,就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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