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圍站,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由此可見,肅方帝對梁家的事,非常有興趣也帶著種勢在必得的味道。
不過,有小潤子在裡頭周旋,這道看似天塹一般的鴻溝,就不如瞧上去這麼難以逾越了。
謝姝寧一行人仔細盤算過後,依了汪仁的意思。先行同宋氏坦白,再另行打算。宋氏雖則身為長輩,可府裡的幾個小的。除謝翊外,哪個也不是她真能管得住的,便是女兒身上,也有許多她至今並非徹底弄明白的秘密,作為侄子的舒硯雖同她親近,可隔了一層總是難免的,何況又不是姑娘。就更是少了詳談說話的機會。
這一回,舒硯特地來尋她說話。宋氏還忍不住疑心了起來,以為是敦煌那邊出了什麼不好的事。
故而一落座,她便問道:“可是你爹那來了什麼訊息?”
舒硯聞言,搖了搖頭。踟躕著說:“姑姑放心,不是這些個事。”
“那是何事?”宋氏見狀,微鬆了一口氣,但心頭疑惑卻是更勝先前,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舒硯端了手旁小几上的茶杯,仰頭一口氣喝盡了,緩口氣這才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他說得又直又白,宋氏更是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是唬了一跳。心中一動,兩道秀眉便緊緊蹙了起來,躊躇著試探問道:“難……難不成是阿蠻?”
從敦煌至京都。舒硯也呆了有段日子了,平日裡就算插科打諢,也從沒有說起過看中了哪家姑娘這樣的事。
而今謝姝寧方嫁,他便突然說出了這番話來,宋氏立時便想差了。
她被狠嚇了一跳,舒硯也沒好上幾分。聽她問自己說的是不是阿蠻,登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連擺手:“姑姑你想到哪去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宋氏捂著心口,側過身去亦端起了茶喝了兩口壓驚。
舒硯哭笑不得地道:“若真是阿蠻,我焉會等到這會才提?”
自小便認得的表妹,真有了意思,怎會一等數年,眼睜睜瞧著她成了別人的媳婦才來坦白,這不是胡鬧嘛!
更何況,宋家沒有這樣的規矩,於他而言,表妹是萬萬不能娶的……
宋氏輕輕擱下茶盞,也想起了兄長來,舒口氣道:“也是,若真有此意,早在你們小時候便定親了。”
昔年,她也不是不曾動過這樣的念頭。
孃家侄子,知根知底,兄嫂又都是和善之人,再沒有更好的親事了。但在她哥哥宋延昭眼裡,表兄妹是決不能結親的,哪怕是出了五服他也不會考慮,別說是他們這樣親近的血脈。所以哪怕在謝姝寧小時候,他們也從來沒有真往她跟舒硯身上打算。
她問舒硯:“是哪家的姑娘?”
舒硯氣勢一頹,跌坐回椅上,湛藍眼眸色深如海,嘆息道:“是紀家的姑娘。”
“季家?”宋氏沉吟著,一時不曾反應過來,只努力回憶著季家是哪戶人家,“可是京都人?”話音剛落,她忽然低低驚呼了一聲,扭頭看舒硯,“你說的難道是皇姓紀?”
舒硯頷首:“是惠和公主。”
宋氏倒吸一口涼氣,旋即想起一件事來,恍然道:“怪不得皇貴妃久不出宮,上回卻突然微服而至,只怕是特地來看你的!”
先前不曾想到因而不察,此刻聽了舒硯的話,她登時醒悟了過來。
她搖頭:“那是皇家的公主啊……”
哪怕宋家富可敵國,也無法令公主下嫁,即便她不想,也是必然的。
但宋氏搖著頭,卻不禁想起,自家大嫂真論起來,那也是公主……只是沙漠裡的小國公主,又怎能同西越皇室的長公主殿下相提並論。
“阿蠻可是早就知道?”宋氏皺了皺眉。
舒硯道:“知道。”
宋氏眉頭愈加緊鎖,忽然揚聲吩咐玉紫,去將謝姝寧喚進來。
須臾,謝姝寧入內,還未站定,便叫宋氏給劈頭蓋臉給訓斥了一番。
“胡鬧!這般大事,為何瞞著不提?”
宋氏這回是真惱了,平素連重話也不說一字的人,這會連音量都拔高了。
聲音透過珠簾,隱隱約約傳進了外頭汪仁幾人的耳中。
汪仁嘴角一彎,竟是笑了起來。
——果真不曾叫他算錯,這件事一旦被宋氏知曉,謝姝寧這丫頭保管要捱罵。而且,宋氏發火的聲音。委實動聽!
眼中笑意漸深,他瞥一眼燕淮,道:“皇上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