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有不自在,滿心掛在了這事上,“雖不是世子爺,可這滿京都怕多的是人家想要嫁女入國公府,他為何不等兒子年紀長了再好好挑揀?”
她說了長長的一句話,可被謝元茂聽進耳朵裡,就只剩下了開頭半句。
——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
他登時就暗暗不快起來。
翰林學士怎了?多少宰相出自翰林院?平步青雲,候的不過是個機會。
可他不敢同宋氏爭執這個,只得假意咳嗽一聲,道:“他這般做,必定有他的考量。許是瞧我來日我仕途大好,故想早早結交也保不齊。”
宋氏斜睨他一眼,敷衍地笑了一笑,不再言語。
這個男。人,並非在考慮女兒的親事,他所在乎的不過是成國公竟想要同他做親家。
事情沒有談攏,只能暫且擱下。
謝元茂四下裡一張望,想起方才見到了陳氏,不由下意識問道:“陳姨娘來做什麼?”
他喊姨娘倒喊得極順口,似全忘了,陳氏昔日也曾捧著他的牌位入門……
宋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苦澀,這男人,分明只愛他自己。
“請安而已。”宋氏淡漠地道。
因了她這語氣,一時冷了場。謝元茂沒了話可說,只得先行離開。
另一邊被趕走的謝姝寧卻急得團團轉,不知父母究竟都在說些什麼話。好容易聽說謝元茂已走,她慌忙去見宋氏,口中問道:“孃親,爹爹來同你說什麼?”
宋氏見她如此焦急,誤以為她這是擔心兩人爭吵,就道:“說些閒話罷了。”
可謝姝寧哪裡肯信。但要問,卻又沒有絲毫頭緒。
正憂心著,月白進來喚她,說是覃娘子今日心情頗佳,臨時要授課,讓諸位得空的小姐自去。謝姝寧有心不去,卻被宋氏給硬是送去了。
她憂心忡忡地到了長房,一進門,就被六堂姐謝芷若給攔住了去路。
謝芷若穿了身簇新紗衣,擋在她面前轉悠了一圈方道:“我這身衣裳可好看?”
府里老老少少都知道,宋氏不缺銀子,謝姝寧這個小的也從來不缺。身上穿的用的都是一等時興之物,常常叫瞧見了的人豔羨不已。而這群豔羨的人裡,尤以謝芷若最甚。
她只比謝姝寧大兩歲,生得也好,平日裡雖說父母不在身邊,可得老太太歡心,所以養成了驕矜的性子。
但謝姝寧一來,眾人便將那些過去用來誇讚她的話。一骨碌都用到了謝姝寧身上。輕易不夸人的覃娘子也誇謝姝寧心思玲瓏,極具天賦。便是長房老太太,似乎也對自己的這位小堂妹另眼相看,她怎能不嫉妒?
她身邊的媽媽前些時候還告訴她,老太太動過要心思要將她送到揚州母親身邊去,再將謝姝寧接到梅花塢裡。
她年紀小,不知道里頭的彎彎道道哪裡是說的這般輕巧,聽完就恨上了謝姝寧。
今日見了她,自是不依不饒起來,見謝姝寧不立即接話便又道:“你是鄉下來的。怕是看不懂吧。”
她不知道延陵在何處。便說是鄉下。以彰顯自己比謝姝寧更尊貴些。
謝姝寧聽了則發笑,道:“六姐,你這衣裳料子不大好。”
謝芷若勃然:“你胡說!”
話音未落,她已伸手出來重重推了謝姝寧一把。好在月白眼疾手快。將謝姝寧給抱住了。恰逢這時,長房幾位年長些的小姐魚貫而入,一眼便瞧見鬧開了。謝芷若被她的乳孃摟住,又是哄又是勸,卻絲毫不見效。
方進門來的謝四娘心直口快,立刻衝過去斥邊上的丫鬟婆子:“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還愣著做什麼!”
眾人這才動了起來,拉人的拉人,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
謝芷若似乎有些怕謝四娘。見她開了口,就開始不做聲。
可謝四娘顯然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又點著她的額擺出姐姐的款斥她:“我竟不知,你這般厲害,還敢動手打人了。”
謝芷若往後退一步。仰頭看看她,咬著唇眼神氣憤,卻到底不敢吭聲,又扭頭去瞪謝姝寧。
謝姝寧懶得繼續理會這惱人的小丫頭,木著一張臉就要繼續往裡走。可才抬腳,她便聽到身後有人驚慌又微弱的聲音響起,“這、這是三房的八妹妹?”
謝家這一輩,有八位姑娘。
其中屬六娘謝芷若、七娘謝菡若,還有行八的謝姝寧年紀小些。剩下的幾位皆已是少女模樣,而七娘菡若是二房四太太容氏所出,自出孃胎便有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