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武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禁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蔣翊武疑惑的道:“這都凌晨的鐘點了,什麼人在這個時候來司令部呢?”
孫建業對侍從官問道:“是什麼人?一共多少人?”
侍從官回答道:“前後一共三人,是步行過來的。這是客人遞來的名帖!”說完,走進大門把一張名帖遞了上去。
張振武接過名帖開啟一看,上面寫是“夏口孫武”,當即立刻欣喜的說道:“是孫堯卿。肯定是廣州派來與我們聯絡的。快,快去請進來。”
張振武、蔣翊武早年就認識孫武,這位曾被稱為“武昌首義三武”的人物,在武昌起義之前的革命行動中多次接觸。不過事實上,蔣翊武、張振武、孫武三人之間並沒有共同的聯絡,僅僅是在武昌起義這個大事件下走在一起而已。
孫武是日知會成員,後來與湖南焦達峰一起成立了共進會;蔣翊武是文學社領袖,雖然與共進會在革命目的上一致,可事實上兩個團體之間矛盾重重,更有勾心鬥角。
孫武曾經試圖撮合共濟會和文學社合作,而派人去試探蔣翊武口風時,蔣翊武甚至親口說道:“合作固然好,將來我們一定要上他們的當。他們那些留過洋的、穿長衫的人,不好招惹。特別是孫武,領袖慾特強,將來共事很難相得。”
在那時候的張振武雖然同是共進會成員,不過政治地位遠遠比不過孫武、蔣翊武,僅僅是新軍的一個軍官。再加上他本來年輕心高,做事總是一意孤行,到後來反而與孫武、蔣翊武走不到一塊。
因此“武昌首義三武”事實上是貌合神離的三人。
然而由於之前湖北新軍起義進展不順,又恰好遇到湖南焦達峰的邀請,孫武索性離開武昌前往湖南。後來在二次革命末期,孫武跟隨湖南革命軍撤退到廣東,被吳紹霆安排在參謀總部任職,如今執政府成立,又升任執政府國防部參謀作戰室的一等參謀長。
儘管之前三武之間有所矛盾,不管怎麼說,如今時隔四年有餘,更何況孫武現在又是以南方執政府代表的身份到來,張振武、蔣翊武理所當然要熱情迎接。
片刻過後,侍從官引著孫武和兩員隨從來到了偏廳,為了以示莊重,張振武還讓人把煤氣燈開啟,整個偏廳頓時亮堂了起來。
孫武穿著一身正正經經的長衫,風塵僕僕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剛剛從鄉下來的教書先生,走進偏廳之後,帶著疲憊的笑容向眾人一一寒暄問禮。
“堯鑫兄,保勤兄,多年不見,真是掛記的很。”他真誠的說道,雖然大家曾經在政治利益的問題上有過分歧,不過回想當年艱苦革命的時期,也是一份難得的同志之情,再者眼下大家亦無這方面的衝突,當然都能看得淡然一些。
“堯卿老哥,真是別來無恙,時隔這麼久你的樣子卻無甚變化呀。”張振武熱情的說道。
“你是說我這臉上的疤痕嗎?”孫武故意調笑道。
“我說的是你的人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疤痕也確實沒變。我可從不以為這是什麼醜事,相反這些疤痕可是見證革命的印記,更是我中華民國開國的勳榮呢。”張振武坦誠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上前用力抓著孫武的手握了握。
“來來,快請坐。”蔣翊武表情似是而非,寒暄過後立刻說道。“這位孫建業,字守仁,保定軍校分配到我們第六旅的長官,以前也是一位赤誠的革命同志。”
孫武與孫建業握了握手,兩人都姓孫,又都是湖北人,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
落座之後,蔣翊武問道:“堯卿,你怎麼在這個時辰到咸寧了?之前也沒聽說過有通知,否則我們也好安排迎接之事,何苦大半夜的摸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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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振武,原名純錦,號堯鑫,字春山、春三,更名竹山。漢族,湖北羅田人,寄居竹山。早年畢業於本縣高等學堂,後入湖北省師範學校,受業師時象晉影響,萌發反清革命思想。甲午戰爭後,變賣家產自費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攻讀法律政治,併入體育會,習戰陣攻守諸法。1905年助徐錫麟舉義受牽累而避走日本長崎。】
第691章,共謀
孫武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實不相瞞,這次我是取道四川繞行武漢,然後才轉而南下咸寧,一路上著實麻煩了不少,前前後後也有小半個月的時間。諸位有所不知,江夏、黃石都已經戒嚴,專門是針對咸寧採取封鎖,為此我才不得不挑了這樣的時間趕路。”
蔣翊武恍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