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宮殿還是那所宮殿,但是這裡地人。這裡的氣氛,還有這裡的所有一切,都不再是我曾經居住過那個黯淡無光的院子了。這時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深深地刻印下了屬於她的印記。
一番針鋒相對之後,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她,則不得不屈從於新地危機。
第四次見面卻是在另一種情形之下了。
藉助她地手來再一次傳遞關於齊瀧身世的謠言是我也同意了的,經過了繼位之初的那次謠傳 。齊瀧的心中不是沒有疑惑。而且這幾年來,王家的存在,對他來說阻力已經開始超過襄助。
這樣形勢之上,謠言再起正是恰到好處,但是我沒有料到,妙儀她會用自己的死亡來鞏固這個謠言地效果。
我曾經想過趁機將她接出宮去,讓她脫離這個宮廷。但是她卻毅然選擇了死亡,如此決絕,如此剛烈。也許在我被重重的宮規束縛,無法與她親自接觸的這幾年裡,她已經無法忍受這們的日子,日漸絕望,日漸凋零;也許,就算是離開了宮廷。她也已經找尋不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了。
妙儀的死亡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那是比較起母親,比較起沈綠衣,比較起眾多的變故更加讓我措手不及地。
就好像在敬勝齋門口竟然會見到她一樣的措手不及。
我們兩人並戶坐在衰敗的敬勝齋門前,卻奇蹟般的沒有了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也許是這些年地偽裝奔波已經太勞累了,在這個雲淡風輕,月冷露寒的夜晚,我坦誠地談論起過去,回憶起影響了我一生的那幾個人。
不得不說,她是個好聽眾。在她的宮女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將她叫去侍寢地時候,我忽然開始嫉妒起齊瀧來。
我坐在橫欄上沒有動。就那樣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我地視線時,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絃的一角在慢慢地被觸動。
對於她的報仇,我從來沒有放在心裡頭,在我的眼中,她終究不過是個亡國滅族的女子而己,就算是再厲害,頂多能夠能為褒姒妲妃之流,但齊瀧並不是夏朝商紂那樣的君王,自然無需擔心。
知道她隱藏在身後的實力是在那場決定了整個歷史走向的劇變之後。
想不到連我求賢若渴的葛先生竟然也是她手中的底牌之一。
我無法說清楚在面對遼軍的重重圍困時,到底是什麼促使我不肯放開她,自己一個人逃走,這實在不是我的一貫作風。反正最明確的事實就是,我抱著她一起跳下了宮牆,放棄了獨自逃生的機會。
之後,在宮中,在東來樓,我們一路相伴。
再之後,我和她一起逃出了京城。
當我揹負著她攀爬下大齊京城城牆的時候,就好像是揹負著自己長久努力才尋得的寶物,就像是貼近自己最密切的親人,我的心中充滿的不是對於未來的迷茫和急切,而是欣慰和歡快。
之後的日子,我們隱居在大齊京城西北部的小山村裡。
那段時光是難得的輕鬆悠閒,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這樣貼近我的生活。與她在一起渡過的那些日子裡,酸甜苦辣種種滋味都讓我品嚐,讓我驚覺人生也可以這樣輕鬆多彩,單純自然。
我已經無法想清楚是從哪個瞬間她牢牢地佔據了我的心間,讓我的目光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讓我的眼中滿是她的身影。
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一方面期盼著日子能夠飛快地渡過,讓天下局勢的轉機儘快到來。另一方面,又希望著這些日子能夠慢一些,讓我有更多的陪伴在她的身邊的時光。
事情的變故出現在五月的一天。
我像往常一樣收到了城中內線傳出來的情報。展開信箋,當那行字跡映入我的眼中的時候,我的心臟猛地抽緊了。
信簽上寫著“。。。察覺到倪家的勢力暗中活動,是倪家少主暗中派人尋找齊瀧寵妃蘇謐,尋而不獲。”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迅速地低下頭去,我忽然之間記起,她在前往寒山寺朝拜祭祀地路上,就是倪廷宣貼身護衛。而且,那場變故之後,宮中還曾經傳出過奇怪的謠言。。。。
她是一顆璀璨的明珠,而注意到這顆明珠光彩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
她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禁不住詢問起我,我只好含糊邀搪塞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訊息,只是自己就是不希望她知道,心裡頭無端地生出一種惱火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出軌那樣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