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至窗簷,又貼牆而上溜到屋頂,追著那速度極快的黑影往後山而去。
而同一時間,在另一間房裡。
“陵少啊陵少,如此重色輕友,你可對得起我這個好兄弟嘛?不過如果你能把那個美人場主收入囊中……嘿,倒算是幫了好兄弟一個大忙哩。”
“你發什麼痴呢……就算我想收,人家也看不上我啊,美人場主的眼光就和你仲少爺一樣高,我們三個人擺在她眼前,能教她看得入眼的也只有那一個而已。”
“你……哼!氣死我了!我不管,反正我睡不著,也不許你睡,我們一起四周逛逛,去探探這個牧場的底吧。”
“……和你做兄弟我一定是作了八輩子的孽!”
兩個小子藉著夜色的掩護潛出房間,在巨大的內院裡轉來轉去,終於也摸向了後山的方向。
第二十三章 宗師
耳邊是呼呼的風,宋師道在鱗次櫛比的屋頂上一躍而過,又追進山中、踏竹騰身而起,盞茶時間後他來到了竹林的盡頭,這裡有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面崖上更有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到茂密而廣闊的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既然牧場內堡連這樣壯闊的瀑布巨響都聽不到,打鬥的聲音就更不用提了——不錯,才抵達這亭子,宋師道就和方才他飛身急追的那個隱沒於黑夜中的人打了起來。
那人似乎已沒耐性再繼續這種你追我逃的遊戲了,他回身就是一掌隔空劈至,勢若奔雷,宋師道錯身躲開,那掌風立時就將方亭的一角斬去、切口處就如刀割一樣平整。
宋師道毫不猶豫地拔刀出鞘,月華如水、刀光如練!
對方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宋師道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還如此毫無保留地對他出手——這小子,難道在找死?哼,真是欠教訓!
此人名為魯妙子,因為一些陳年舊事而隱居於飛馬牧場三十年。許多年來,魯妙子一直被江湖中人推崇為天下第一巧匠:就連楊公寶庫中的機關也是由此人設計建造的。宋師道當然知道正和他過招的對手是誰,事實上他這次來飛馬牧場除了要結交商秀珣以外,更想打的是魯妙子的主意——只因宋師道的腦海中有很多遠超時代的設計和想法,可是若無魯妙子相助,一切都只能停留在空想階段,變得毫無意義。
這世上,終究是人才最寶貴!魯妙子當然是個人才,無論他的身後還有多少麻煩和拖油瓶,就憑他這顆了不得的頭腦,宋師道就願意為他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只要他能為宋閥謀利。
不過在他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讓宋師道能夠發揮出他的“舌燦蓮花忽悠大法”之前,還得先打完這一架……魯妙子不僅精通園林、建築、機關、兵器、歷史、地理和術數等等學問,更是一位武學宗師,以他的聰明才智,若非分散了精力研究各類雜學,或許早已成為大宗師了。
如今的魯妙子自然不是大宗師,而宋師道早在弱雞菜鳥的時期就敢去挑戰真正的大宗師宋缺了,即便是自不量力——但少閥主著實是至今都不知道“怕”字該怎麼寫的,尤其是在他出刀的時候。
因為宋師道的心法,本來就是“一往無前”!
旁人大概很難想象,像宋師道這樣一個外表溫和儒雅、實際心機深沉,更熱衷於追求權勢的人,在與人動手之時竟能爆發出“有我無敵”的氣勢來,無論敵人有多強,他都是無所顧忌、悍不畏死……這一點,就連宋缺也想不明白:他的這個兒子實在是太複雜了,身為宋師道的親爹,宋缺不但搞不清楚他兒子的野心從何而來,更搞不懂兒子的勇氣從何而來,但無論如何,“一往無前”的威力都是令人咋舌的——這正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道理。
這些年來,宋師道從來都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絕不遲疑——他是真的不怕死嗎?正如宋缺曾問過他:難道竟不懂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宋師道當然懂,事實上他在每一次出手之前,都會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比如在對上宋缺之時,他很確定宋缺不會殺他,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魯妙子也是一樣的……就因為他在出手之前就已經想清楚了一切,所以宋師道在出手之後總是無所顧忌,於比鬥之中將一身實力發揮得暢快淋漓,這當然能在最大程度上加快他提升實力的速度:既然他沒有“外掛”,那就只能拼勇氣了。
其實,宋師道又有什麼可怕的呢?不過是撿來的一輩子,過程遠比結局重要。
就是這樣的認知,造就瞭如今的宋師道——令未出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