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似乎是燃了一種從未用過的奇香,因一早屋門便被開啟。此刻只是淡淡的味道,若不仔細嗅去,怕是根本聞不到。
薛茹此刻披散著頭髮,裹著衣服坐在床邊鶯鶯哭著。而鄭二則坐在床邊的軟榻上,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
見薛銘進來,忙不迭的起身,作揖請了安,臉漲的通紅,往後錯開。再不敢抬頭看薛銘一眼。
薛銘也不欲為難他,便往床邊走去。
薛茹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薛銘的手,哭道,“姐姐,姐姐救我。”
薛銘就勢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安撫道,“好妹妹,你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平白的,你如何就睡到了這裡?”
薛茹一哽,她準備的臺詞都是用來誣陷顧長平的。若是當初想好的那份臺詞用到這裡,恐怕會惹來鄭二的不滿。如今這樣,鄭二恐怕心裡並不願意娶她,但是薛如海的壓力之下,他又不得不娶。如今她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願望怕是覆滅了,但也不能落得夫君厭惡。
心裡明知是薛銘害她,但卻也要將戲做足。低頭哭道,“昨夜裡我本睡在自己房裡的,可今日一醒來,我不知不知為何會在這裡。”
薛銘心中暗笑,推的真乾淨,怕是有人要倒黴了。心中嗤笑一聲後,又道,“既是這樣,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一來是想毀了妹妹這段金玉良緣,二來是想抹黑我薛府門楣。你放心,姐姐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鄭公子和妹妹一個清白。讓你們兩個能清清白白成親。”
鄭二聽了這話,猛的抬頭看向薛銘,原本晦暗的眸子,突然大放異彩。他如今以被點為庶吉士滿了兩年,順利過了一年後,便可由朝廷指派差事,有岳丈薛如海的幫襯,總會落得一個好去處。若是因酒後亂性,管是不是這位宅門小姐算計什麼,有薛如海在被了黑鍋的總會是他。沒了名譽,此後如何來得官譽?他本是錦繡前程,如今是一片黑暗。聽的薛銘這話,卻是又燃起一絲希望來。
然而眸子,旋即又暗沉了下來。
他非是不懂男女之事的雛兒,今日早上醒來,這滿屋子旖旎的味道,以及兩人身體某處緊密的貼合告訴他,昨夜裡他們兩個絕非是簡單的睡在一起而已。
只是,他昨日裡醉的厲害,以為自己是發了春夢。那銷魂蝕骨的感覺,雖是真切,卻也未曾認為自己身邊真的就睡了一位姑娘。
薛茹只管低頭哭著,眼睛偷瞄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鄭二,也不敢再說什麼。薛銘又道,“來人啊,扶著三姑娘去大奶奶屋裡。請大奶奶照看。”
薛茹身體一抖,薛銘這是要將自己控制起來。忙阻攔道,“我身體並無大礙,不必麻煩嫂嫂。”
薛銘看了看她白皙脖頸間一抹曖昧綻放的紅梅,道,“昨夜裡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
薛茹臉漲的通紅,咬唇不語。起初的疼痛,以及後來的歡愉,她刻骨銘心,如何忘得?薛銘見她不語,便知道她是臉上過不去。便道,“你既知道自己昨夜裡做過什麼,我便也不把話明說。你不去大嫂那裡,由她照著,難不成還要讓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兒?你可是要嫁人的,雖則鄭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婿不假,可這婚前就行了周公之禮,祖母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將你送去家廟剃髮修行。”
薛茹身子一顫,剃髮修行,一輩子青燈古佛。她可不要,薛銘不想將事情鬧大,她也要給自己留個退路。她身邊的丫頭也是機靈的,見此忙上前扶了薛茹,對薛銘道,“二姑奶奶放心,奴婢必定好好侍候姑娘,將姑娘送到大奶奶身邊。”
“嗯。”薛銘點頭,“去吧。”
待薛茹和丫頭走了之後,屋內便剩下鄭二尷尬的坐在一旁。薛銘起身,對鄭二道,“薛府管束下人不周,令鄭公子蒙羞,銘兒在此替父親、母親給鄭公子道歉。”
鄭二慌張不已,上前虛扶了薛銘起身,恭敬道,“侯夫人大禮,惶恐不及。是在下酒後實行,有辱貴府。”
薛銘笑著搖搖頭,此刻正巧薛夫人進門。鄭二一臉愧疚,忙不迭又行禮。薛夫人也出言安撫,道並非是他的過錯,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他們二人清白。
薛銘則去扶了顧長平,關切道,“侯爺昨日宿醉,我吩咐廚房準備了暖胃甜湯,現下便吩咐人送來用了吧。”
顧長平笑著點頭,“還是夫人體貼。”而後用屋內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佯裝壓低聲音道,“昨夜裡本我該睡在這東廂房的,卻不知如何弄錯了,一覺醒來,到了西廂。”
薛銘也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