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什麼事情爺爺這麼高興？”

院子裡面坐了不少人，老陳叔，老楊頭，小婉奶奶，還有幾個林孰意叫不上名字的老頭老太太。

老楊頭坐在正中間，正開懷大笑，一點也沒有林孰意擔心的表情出現在臉上，“小意，小復，你們來了啊。”

老陳叔看看林孰意手上的袋子，調笑著說道，“還拿了早點啊，怎麼只帶了這麼點，我們都還沒吃呢。”

沈復笑了，“不知道你們都在這啊，我們現在就去買去。”

小婉奶奶趕緊攔住他，“老陳他說著玩的，我們都吃過了，找老楊頭說話來了。”

老楊頭笑著接過林孰意手裡的東西，還是溫熱的，可見他們是專門做好了送過來的，臉上的笑意更深，“那我就一個人吃了啊，你們可別眼饞。”

眾人都笑了，其樂融融的氣氛讓他們都真心實意的揚起嘴角。

吃完早點，老楊頭才告訴他們，他們這麼早聚集在一起是因為什麼事情。

西秦飯館被砸了，老楊頭的錢也沒追回來，楊建國打了個電話說他跟趙雪梅離婚了，楊肖坐牢了，趙雪梅好像因為這一系列的打擊精神有點不大對也進了醫院，老楊頭的事情都解決了，就一起來商定著出去旅遊。

說大家都這麼大年紀了，再不出去看看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老楊頭說著說著眼眶有點紅，他其實知道，大家只是怕以後就剩他一個人了怕他想不開，想陪著他一起出去轉轉，他雖然沒有一個好兒子好孫子，可他有一群好伴兒，還有這兩個好孩子。

“其實啊，我早就想通了，人活著一輩子沒有誰是真正為別人活的，就算是兒子就算是孫子，以後他們總是要獨立的過自己的日子的，所以現在沒有他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傷心，沒有他們我還有你們，沒事兒。”

老楊頭大約是真的想通了，因為從發生事情到現在的這幾個月裡，老楊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這樣真心實意的笑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他也不需要因為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他得好好活著，然後死了也能給他妻子一個交代。

“這麼說爺爺是要跟他們一起出去旅遊麼？”

老楊頭點點頭，“家裡的現金都被拿走了，那是我那時候準備給建國他們湊的，誰知道陰差陽錯……不過我還有一張卡，裡面沒有幾個錢，不過夠我出去玩的了，我準備跟他們一起出去看看，這麼多年了，我守著這個飯館可是一步都沒有走過呢。”

林孰意笑了，“好，你們出去玩吧，我跟他在家裡看著，等你們回來。”

林孰意站在那裡，看起來快比他還要高了，跟沈復站在一起就像是撐起他生活的柱子，老楊頭眯眯溼潤的眼睛，其實不止是林孰意在依靠他，他又何嘗不是在依靠林孰意，從這個孩子走進他的生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暖心。

等到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林孰意突然開口，“上次你說的話還算數麼？”

沈復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什麼？”

“你說我可以從你這裡借錢。”林孰意歪著頭看向沈復，漆黑的眼珠子還泛著一層溼漉漉的水光，讓沈復有些走神。

“我會還給你的。”林孰意又說。

沈復嘆氣，覺得這個人簡直是破壞氣氛的高手。

“當然算數，我說的每一句話都算數，不過你那時候不是不想借麼？現在你又想借了？”

林孰意扭過頭去點點頭。

“我要把買飯館的錢全部還給爺爺，讓他可以放心的四處去看看。”

沈復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林孰意又說。

“我還要將西秦飯館重新開起來。”

“這是當然。”沈復十指交叉虛空枕在腦後，“西秦飯館不是已經在重新裝修了麼？肯定會開起來的。”

林孰意搖搖頭，“不，我想讓他更大。”

沈復突然就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說的話，笑了，“像盛庭國宴一樣？”

誰知道林孰意又否定了。“不需要像盛庭國宴一樣大。”

沈復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林孰意的腦回路了。

林孰意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說，“爺爺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將西秦飯館給了我，雖然是賣給我，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問我要錢，他年紀大了，以後會生病，會更老，我不希望到時候我連照顧他的力量都沒有，他沒有親人，我就是他的親人。”

林孰意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還留著一點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