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情緒,在現在的他們看來,算個什麼事兒啊。季邵之所以走過來,是因為他心裡清楚,當年的事情也有他的責任。他一直欠簡喻一聲對不起,說是消除尷尬,不過也是想來一笑泯恩仇。因為他看得出來,謝君竹是認真的。如果謝君竹真的要跟簡喻在一起,他不可能跟簡喻一直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下去。簡喻偏頭看向季邵,笑了,"季邵,其實當年我是真的喜歡過你,很認真的喜歡那種。"季邵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酒,也低頭笑了笑,然後真誠地看向簡喻,"簡喻,最開始我也是喜歡的,可能那喜歡很膚淺,但的的確確是喜歡。""我知道。"簡喻低頭,伸手在自己的酒杯上輕輕摩挲,"你這人情緒分明,直白簡單。看得出來你最開始是喜歡我的。""看得出來?"季邵覺得有點意思。"是啊。"簡喻伸手虛在空中隔著一段距離點了點季邵的眼睛,"你這雙眼睛會說話。" "而且只會說實話。"季邵抬手摸摸了自己的鼻尖,"你這麼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簡喻輕嘖一聲,瞥了他一眼,"沒誇你。""嘿!那你再損損我?我愛聽。"簡喻略帶誇張地哇了一聲,"沒想到霍意是個抖s。"季邵伸手握拳輕輕在簡喻的肩膀懟了一下,"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拐著彎兒罵我抖呢啊!"簡喻笑出了聲,嘆了口氣,"所以後來你不喜歡我的時候,落差大得真讓人難過啊。"他語氣平淡,只是在感嘆。簡喻歪歪頭看了看季邵,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半晌,他開了口,"其實你這樣的才更渣,喜歡的時候真喜歡,不喜歡的時候真不喜歡。還不如從來沒喜歡過,壓根兒不給人一丁點兒盼頭。"季邵躊躇了一下,"我……""你也別說你提前說好什麼好聚好散。"簡喻直接打斷他,"你那都是給自己找心安。你談起戀愛就是二十四孝好情人,讓人心存幻想的那種。沒幾個能控制住自己不多想,時時刻刻記著好聚好散這準則。""你倒還不如就像謝君竹,從頭渣到尾。正兒八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就是跟你玩情慾。戀愛不談,承諾不說,你情我願,這才是真的好聚好散。"簡喻提到謝君竹,似乎也是想起了謝君竹曾經的風流作派,下意識樂了。季邵有些摸不到頭腦,"你這笑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竹子呢?我怎麼感覺你還有點開心?"簡喻也反應過來,收了笑,輕咳了一下,"你倆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撐著下巴,"當然了,我也不是。"季邵沒敢說話,簡喻當年的風流勁兒也沒差哪兒去,就是人高冷了些。所以後來的事情如脫韁的野馬一樣不受控制地發生的時候,季邵詫異至極並且不可置信。導致事情一步踏錯,步步脫軌。季邵伸過去杯子,輕輕跟簡喻的杯子碰了一下,看著簡喻,雙眼認真,"對不起,當年是我太混賬,太不懂事兒。"簡喻看著季邵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弄得季邵心裡直打鼓,正掂量著自己是不是道歉也說錯話了的時候,簡喻終於笑了,"行了!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你不會以為這麼多年我還對你念念不忘,讓你成了我心上流血不止好不了的一塊疤吧?也太看不起我了!"的確,簡喻並不是一個放不下的人,他性格有些冷,同樣有些凌厲,算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他並不留戀任何不值得的人和事,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當時已經跟季邵鬧掰成那樣兒,季邵在他這裡早與纏綿情愛扯不上關係。更何況,十幾歲的喜歡,在那個年紀看起來天崩地裂的,隨著年歲漸長,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談不上刻骨銘心,也就是被青春濾鏡渲染得模糊的一段往事。過去了,也就是過去了。季邵終於有些鬆了口氣,一放鬆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他試探問道,"那……你和竹子……?"簡喻眼皮一落,帶著警告意味瞥了季邵一下,"八卦?""怎麼說話呢?我這叫關心!關心!""你關心前男友?""……"季邵被噎了一下,撇了撇嘴,"我關心我發小!"簡喻帶著笑意,語氣嫌棄,"那你問你發小去!"季邵心說,要是我從謝君竹那個損玩意兒嘴裡撬出來了,我還用在這兒問你?"得!我就再說一句,前男友,我發小這回搞不好是認真的。"季邵還認真盡了一下發小的義務。簡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他哪回不是認真的?"玩得很是認真。季邵聽出來了簡喻的話外音,想說些什麼,但他畢竟也不是當事人,最後只能嘆了口氣。簡喻像是由此想到了什麼,指尖在酒杯沿上輕輕滑動,盯著那杯酒絢麗的顏色看,然後突然開口道,"哎,季邵,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同意跟你在一起麼?""嗯……我長得帥唄!"季邵笑呵呵地還抬手撩了一下頭髮。"那我天天照鏡子得愛死我自己。"簡喻毫不留情,他抿了抿唇,"我說了,你這雙眼睛會說話。你當時跟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眼睛裡都是直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