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目光轉向丁文，眼神漸冷，低沉地說道：“規則，是人定的！”

“沒錯，是人定的。”丁文也轉過頭看向了老道，目光與他對上，“但是正確的規則都是由大多數人制定的，而且符合大多數人的道德觀和自然規律，不是因為某人的一己私慾而產生的。”

清虛老道突然笑了，“丁文，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說話的口氣也像是‘中國龍組’的成員了！”

丁文也笑了，“確實有點像，不過畢竟我不是國安部的人，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而我說這番話的目的，只是希望道長能夠明白，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你是修道之人，你已經偏離了你原本所追求的道了。”

老道聽了丁文的話，明顯怔了怔，眼神中似乎湧現出一些東西。丁文繼續說道：“其實國安部的人今晚不是不想跟我來，只是他們還沒有確實的證據能證明你做了什麼。儘管他們也屬於隱秘的人物，但是畢竟代表著政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不會隨便行動的。”

“所以他們就讓你來了。”老道接過了丁文的話，“希望你以一個方外人士的身份來處置我，這樣他們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丁文搖了搖頭，“也許他們有這種想法，但是至少今晚我不會和你動手，我只是想弄明白以道長這樣的修為境界，為何陷入如今的沼澤中而無法自拔，我是真的想幫道長走出泥潭。”

聽了丁文的話，老道眼睛瞬間亮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平淡，他緩緩地說道：“丁文，你還太年輕，可能很多事情還無法理解，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我恐怕是陷得太深了，已經無法回頭”

“這”丁文想問，但是最終忍住了，畢竟那是清虛老道的私事，他如果願意說，自然會講出來，他若不願說，自己怎麼問也沒用。

“不過也許還有可以挽回的辦法。”老道繼續說道：“只要我能成功地破關開頂，我可以保證將那些傢伙都清理出中國。”

“什麼？！”丁文聽到老道的話極度震驚，不可置信地問道：“道長，你已經快到了渡劫之期？”

老道微微頷首，輕輕地說道：“你不妨看看我現在的狀況。”老道說完，整個人看似都放鬆了下來，丁文說了一聲：“晚輩失禮了！”然後他全身的氣機一陣湧動，包裹著自己的靈識闖進了老道的身體。這也要說老道很是信任丁文的人品，尋常修行人輕易不會任由別人窺探自己的身體，這要冒相當大的風險。

丁文的靈識藉助自己的氣機進入老道的身體後，一幅奇異的景象呈現在他的眼前。老道體內光怪陸離的各色氣脈在沿著五氣朝元的規律緩緩運動著，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元素氣息時而相互轉換，時而化為陰陽兩極，生生不息。而在老道的丹田處，丁文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散發著淡淡金色的人形物，他明白那就是傳說中的元嬰，只是清虛老道的這個元嬰剛剛初具雛形，樣子還不是很清晰。

收回了自己的氣機和靈識，丁文讚歎道：“沒想到道長已經達到如此境界，離傳說中的登臨仙境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一步之遙，才是最艱難的，多少資質卓絕的前輩修者最後都在這道關上功敗垂成，形神俱滅。”清虛老道悠悠嘆了口氣，“我活了近兩百歲，親眼見證了清王朝的沒落，也經歷了民國初年的動亂時期，抗日戰爭時我也殺過不少日本鬼子，雲遊天下時見到了無數奇人異事，本以為自己應該已經看淡這世間的一切了，沒想到最後我居然在修道的最後關頭放不下自己，放不下身邊的人。”

丁文這時似乎有些理解了老道的想法，人活得越長久，有時候反而越不想死，而且會怕死怕得厲害，如果老道無法破關開頂，形神俱滅是唯一的下場，也許正是因此他才會和魔黨合作尋求渡劫的辦法。

“丁文，我也知道我現在的做法不對，但是沒有辦法，如今的茅山派雖然表面風光，但是內在裡激流暗湧，不少人都想自立門戶，完全是靠著我的威望在震懾著那些人。若我渡劫失敗，茅山派必定會分成多個支派，所以不但不甘心自己的身死，也不想茅山派從我之後勢微。只要我破關開頂，比當先誅血、狼兩族，然後將帶領茅山派成為修行界第一大派。”老道的語氣透著決絕和凌厲，目光都有些閃爍。

丁文看著清虛老道，波瀾不驚地說道：“道長，難道這就是你一直在追尋的道？你近兩百年的修為，最後修出的就是這所謂的成仙之道？”

“你此話何意？”老道有些疑惑。

丁文沉聲說道：“老子在《道德經》中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