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拍上了我的右肩,一掌拍下,不動聲色的用拇指在我的肩肌穴輕輕按了三下。
我揚起頭,對著他笑笑。
“大——大人!請——請達人贖罪……下官……下官韓盡忠來遲一步……阿步。”
正在我和楊行密相互交談的心照不宣的時候,一個身穿著知州府尹正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卻姍姍來遲。只見他衣衫不整,奔走的是氣喘吁吁,狼狽的撩著冗長的朝服朝這邊奔來,厚底的官靴上沾滿了塵灰,看樣子應該是趕了許多的路。
在男子的身後,四個青衣斜帽的小廝共抬著一頂萃花絨布的棗紅色涼轎,紗作幃幕、轎頂用錫,看樣子應該是這知府老爺自己的官轎。
“韓大人何以如此狼狽——?”正在我訝異的時候,身邊的楊行密卻突然冷笑出聲,扭頭看見了這人的狼狽樣後,面上的不渝越加明顯。
“稟……稟王爺——,這小的也才知道攝政王大人到來啊!”苦著一張臉,韓盡忠將自己的五官擠成了一個“囧”字,一臉的委屈。
楊行密也不再理他,讓身邊的隨從幫我提及包袱,卻見到了一邊表情仍畏畏縮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的船家。
“這位是……?”楊行密問道。
“恩?“我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不由一嘆,轉身道:“韓大人——,這幾位你還是先帶回你的知府衙門,暫時還是先不要為難他們。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再到你的知府衙門來問明情況吧!”
看了看一臉忠厚老實的船家,我當時的內心一軟。只是一時的好心,卻沒有想到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當下帶著面無表情的金成毗一起隨著楊行密前往吳王府去。一路上,雖然乘坐在韓盡忠的官轎之內,可還是接收到了沿途百姓們的指指點點,這讓我原本平靜的心中有點小小的不愉快,拉下撩起軟轎的窗簾,我乾脆斜靠著視窗閉目養神起來。這一次金陵之行,將會有很多的事情發生,先把自己的身體和心理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對於接下來的事情,總是不會有什麼壞處。
*
蒼茫的夜色下,蕭白斜躺在一棵巨樹底下,拔開手中酒罈的酒篩,猛的灌下一口。擦了擦嘴邊的殘跡,撥出一口長長的酒氣。眯眼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蕭白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對著月色,眼中閃過一抹柔和的光彩。指腹摩挲著虎符上光潔的玉文,帶來一陣陣溫潤的觸感。
“為什麼總跟著我?!!”蕭白淡道。
“因為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找誰幫忙?!!”一個灰色的人影從巨樹的另一側轉身而出,昂然的身軀的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琥珀色的光芒。
“說!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去傷害她!”
“……!”人影沉默半晌,拉起袍角也隨著蕭白坐在了一起。
“我才是真正的路梏。”
“……嗯?”蕭白一愣,轉頭卻見到一邊男兒的腮頰上流下一滴清淚。月影的隱射下,才顯露出一張俊美無比的容顏,柔黑的長髮散落在男子的額際,讓他看起來十分蒼白。
蕭白不語,靜靜的等著男子說下去。
“阿保機身受重傷,被房莫劫去養傷之後。那一陣子,我總是心神不寧。終於,在利用了水月洞探得的訊息之後,我追到了峨眉,只是卻沒想到見到了一幕令人難以相信的景象!”說道這裡,路梏的眼中露出一種驚恐的表情。
“我當時剛準備進山,卻無意中在山腳下聽到了房莫和一個女子在爭吵。當時,只聽那女子叫房莫為大哥,並一直哀求著讓房莫不要傷害梅葚,那女子淚眼婆娑,任誰見了也會心軟。
在我印象當中,房莫這人雖然冷情,卻不像是一個邪惡的人,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我難以置信,他冷冷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殘忍的笑著,‘你只不過是佟家的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佟家的人都下地獄了,你為什麼還苟活在這世上?’,我親眼看見房莫突然就殺了自己的妹妹。那女子的頭顱朝著我歪過來,藉著月光,我才發現,那女子正是先前一直跟在梅葚身邊的那名麻風女子,房颯。”
蕭白靜靜地聆聽,臉上仍然面不改色,只是身側緊攢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內心。
“可能是當時房颯的死亡吸引了房莫的心神,他並沒有發現躲在一邊的我。而我當時躲在一棵樹上,想要在房莫的監視下逃走,也是不可能。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只是……房莫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我徹底的如墜入了冰窖……”
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