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完全就是走走過場而已。
關於後面這一點,鄔三林也有解釋,那就是秦重還有其他的生產任務,也都非常重要,比如某某水電站使用的大型水輪機,某某煤礦的大型帶式輸送機等等,這些都是國家重點工程使用的裝備,不可忽視。
如果馮嘯辰他們沒有進行過實地考察,這樣的一份報告或許就可以把他們給糊弄過去了。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再看這份報告,就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秦重方面對於熱軋機專案的輕視,甚至是牴觸。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說的就是這種情況。秦重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專案的安排存有不滿情緒,但國家已經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了,引進協議已經簽訂,相關的工作已經展開,所以他們再反對也沒用,只能採取這種方法來消極抵制。包括胥文良申請退休的事情,也是這種抵制態度的表現,所謂“申請退休”,並不是真的馬上就要退休。申請之後還有審批的階段,一來二去,拖上十年八年也未可知,但馮嘯辰他們卻就沒有理由非要讓胥文良去挑大樑了。
關於這一點,馮嘯辰、王根基都能看得透,秦重方面也知道他們是能夠看透的。這種伎倆叫作陽謀:我就是這樣做了,你還沒辦法。只要我不是明確地反對上級的指示,上級也不至於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大動干戈。
在胥文良看來,馮嘯辰和王根基二人來找他的目的,肯定就是想打打感情牌,甚至可能是打打利益牌,勸說他出山來主持這個專案。胥文良也想好了,儘量拒絕他們的要求,實在拗不過的話,也可以給他們一個面子,但到時候出工不出力,他們也沒啥話講。以胥文良的看法,馮嘯辰他們需要的,也就是胥文良掛個名而已,這樣他們就好回去交代了。
正這樣想著,馮嘯辰又開口了,讓胥文良覺得意外的是,馮嘯辰居然略過了有關他退休的事情,而是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胥總工,我聽說您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設計過一套1700毫米熱軋機的圖紙,能夠讓我們觀摩一下嗎?”
“你怎麼知道我畫的那套圖紙?”胥文良有些詫異。
馮嘯辰笑道:“我也是偶然聽人說起的。胥總工也知道,我原來曾經在南江省冶金廳工作過,後來又去了國家經委冶金局,所以對於熱軋機的技術挺感興趣的。聽說您畫過這樣一套圖紙,我還真想看一看呢。”
“呵呵,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胥文良笑了笑,又說道:“好吧,既然馮處長想看,那我就獻醜了。馮處長也是技術專家,我還想聽聽馮處長的意見呢。”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一個書櫃前,拉開櫃門,從裡面抱出了一大捆圖紙。馮嘯辰和王根基連忙上前,幫著胥文良把圖紙抱到了桌子上,然後又與胥文良一道,把圖紙一張一張攤開,用鎮紙壓在那張大號的繪圖桌上。
“這就是一臺軋機的圖紙?怎麼會這麼多?”王根基看著這一堆圖紙,不覺有些眼暈。那圖紙上畫得密密麻麻的,又是線條又是符號,不懂行的人看來簡直與天書相仿了。
馮嘯辰笑道:“老王,這還只是一個總體設計圖呢。如果要具體到各個部件,全部畫出來可以裝滿幾輛卡車。一套軋機好幾萬噸重,圖紙畫出來也得好幾噸。”
胥文良翹了翹大拇指,說道:“小馮處長懂行。”
馮嘯辰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我哪是懂行,只是因為我親手搬過這些圖紙。我在南江冶金廳的時候,經委是打算從日苯引進這套裝置的,談判都已經到快要完成的時候了,日方把圖紙都送了過來,那些圖紙就有幾噸。”
“這件事我知道,當時我們申請過去觀看這些圖紙,後來因為談判失敗了,日方把圖紙又運走了,我們才沒去成。”胥文良說道。
“哈哈,您如果當時去了南江,沒準咱們還能見面呢。”馮嘯辰笑著說道,接著,他用手指了指圖紙,說道:“胥總工,能麻煩您給我講解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