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從80年代中期開始進行恢復關貿總協定締約國地位的談判,可直到90年代中期關貿總協定壽終正寢,談判也沒取得成果。隨後,中國便轉入了所謂“入世談判”,也就是申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談判,並在2001年12月11日正式加入了世貿組織,也就是人們日常說的wto。
對於入世這件事,中國官方其實也是頗有一些忐忑的。加入世貿組織,將可以極大地減少中國商品出口的障礙,對於蓬勃發展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無疑會有極大的促進作用。但同時,入世承諾也使中國相對比較幼稚的裝備製造業、金融業等面臨國外的競爭壓力,稍不注意就可能會全面崩潰,最終使中國淪為只能依靠低端產業生存的失敗國家。“拉美化”這個詞,很長時間都是中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成為大小公知們詛咒中國的時候必須掛在嘴邊的慣用語。
不過,如果站在一名穿越者的角度來看,就會發現當年的擔心其實都是多餘的。入世20年,中國的裝備製造業非但沒有在國外同行的衝擊下潰不成軍,反而是在激烈的競爭中愈戰愈勇,許多個領域都衝到世界前列,以至於大洋彼岸的大統領聽到“2025”這個數字都嚇得夜不能寐,費盡心機想讓中國把這個2025計劃廢止掉,這當然就是後話了。
王偉龍不是穿越者,但他對馮嘯辰的預言一向是有幾分信任的。他點點頭,說:“小馮,這些年你一直催著我們羅冶要加快吸收引進技術,又『逼』著我們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錢投進去開發新技術。說真的,廠領導和中層幹部裡對你說三道四的人可真不少呢,可現在回頭看看那些因為缺乏核心技術而瀕臨破產的同行,再想想入世以後的惡劣環境,大家又都忍不住誇你有遠見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永遠都不過時。”馮嘯辰說,“像羅冶這種大型企業,過去的日子過得很滋潤,但那是建立在國家保護的基礎上的,現在搞市場經濟,未來我們還要加入wto,一邊是民營企業要擠你的空間,另一邊是國外大公司要佔你的市場,你如果不練好內功,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沒錯,沒錯。”王偉龍連聲附和,接著便想起了自己此行的正事,說道:“對了,小馮,我這次來,是想邀請你跟我一道去加貝國走一趟,我們為皮特西格鐵礦製造的第二批自卸車,馬上就要運到皮特西格鐵礦了,加貝國工業部打算搞一次接收儀式,時間就在下個月的10號左右,主要也是慶祝雙方合作成功的意思。我們廠黨委開會討論,覺得如果能請你馮總去出席這個儀式,對於羅冶將是莫大的光榮。這不,我就受廠黨委的派遣,專程來向你送請柬了,不知道馮總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撥冗去一趟非洲。”
“去非洲參加接車儀式?”馮嘯辰一怔,隨即用狐疑的目光看著王偉龍,問道:“老王,你還有其他的話沒有說出來吧?”
皮特西格鐵礦是由中國與加貝國合資開發的,中方出資的方式就是提供各種礦山裝備,包括羅冶的自卸車、林重的挖掘機以及其他一些企業提供的其他礦山裝置。採購這些裝備的資金來自於國內的各家鋼鐵廠,它們也因提供了這些資金而成為皮特西格鐵礦的股東。
中方提供的第一批裝置運抵礦山投入使用之後,礦山的產能得到了飛躍般的提升,所生產出來的鐵礦石大部分運往中國,換成了中國出產的各種工業裝備和日用消費品,促進了加貝國的工業化,也提高了加貝國百姓的生活水平。可以說,這正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加貝國『政府』嚐到甜頭,決定加大與中國的合作,羅冶的第二批自卸車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運往加貝國的。王偉龍說的這個接收裝置儀式,其實並不僅僅是為了慶祝這些裝置的到達,更重要的是宣告加貝國與中國在鐵礦開發上的進一步合作。馮嘯辰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因為事情與他距離太遠,所以他並未想過要去出席這個儀式。
對於羅冶來說,僅僅因為一個接車儀式就請馮嘯辰飛幾萬公里去一趟非洲,也的確屬於小題大做。考慮到馮嘯辰目前的職位,羅冶提出這樣的要求甚至可以說是比較孟浪的。王偉龍和羅冶的一干廠領導都是建國後成精的官場老手,怎麼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呢?很明顯,他們請馮嘯辰去非洲的目的絕不僅僅在於此,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聽馮嘯辰一語道破天機,王偉龍尷尬地笑了,他說:“我就知道啥事都瞞不過你馮總的一雙慧眼。坦白說吧,這一次的接車儀式,應我們的強烈要求,加貝國工業部會邀請周圍十幾個國家的工業部官員和礦產公司高管前往觀摩,我們和林重他們幾家的想法是打算在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