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小小苦笑了下,“你娘子來找我們那大哥理論過,當時……就在村裡引起軒然大波。你是該趕緊著回家看看妻兒,先把報仇雪恨的事暫擱一邊。”
這話說得那乞丐,呃不是那羅家村人歸心似箭,謝過兩人就要趕路。
筱葉喊住他,將買雞蛋還餘下的幾十文錢遞給他,道:“這位大哥,都是窮苦之人,就幾個錢,還望您別嫌棄。”
那人忙感恩戴德一番,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筱葉向來不習慣別人感謝自己,道了別拉上車小小趕緊離去。
回過頭來,那人仍杵立在原地,遠遠地瞧著她們。
筱葉心裡複雜的很,悶悶的覺得難受。
車小小笑道:“咱家葉子真是菩薩心腸。”
筱葉苦笑了一下,淡淡道:“嫂子莫取笑我了,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這天底下,可憐之人多的去了,葉子你一人顧得過來罷?”
筱葉嘆道:“沒看著便不覺得怎樣,他們過得如何也與自己無關。但看見了,心裡面就會難過上一陣子。慚愧的很,我總歸是一個虛偽的人罷!”
兩人一路心事重重往村裡趕,筱葉一路上卻在想關於這乞丐的問題。在現代,乞丐更發展為一種行業。每每興高采烈地逛街,總能在街頭見著那種極為駭人的乞丐。缺胳膊斷腿的還算好,甚至有長在背上之人,見著只能讓人倒胃口。大冬天的光著身子,只有一截上半身,匍伏在地上像只醜陋的蚯蚓般蠕動,冷不防地伸手朝你要錢。要說這些人也是可憐之人,或是棄嬰,或是被偷竊拐賣的孩子,從小便被打斷了胳膊腿的,被那些可惡天理不容的大惡人拿來作為騙錢的工具。所以筱葉,在扔過幾次錢後意識到這點,從此遇上這種人都是繞道走。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此舉不亞於助紂為虐!
這種現象似乎無法杜絕,這隱藏深處的原因是什麼?筱葉不是沒看過,在大城市那種繁華的鬧市,明目張膽地展示著‘長在花瓶裡的美人’。筱葉打超市裡出來的時候,見著前方廣場上有一個那種厚帆布搭著的簡陋棚子,放著嘈雜的音樂,然後外頭就掛著一些圖片,是幾個漂亮的花瓶,花瓶裡露出一張張漂亮女人的臉,隱隱見著一個纖細的脖子。
筱葉當時就好奇,這女人是怎麼鑽進窄小的花瓶內?難不成她們會縮骨功?也有些同樣好奇的人花了錢買門票進去見識一番,筱葉卻是有些害怕,直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後來回家上網一查,這卻是一種犯罪。原來,仍是有些大惡人,將女人的四肢都砍去,像棵光禿禿的樹枝塞進花瓶內。這種醜惡的事,卻被宣揚成‘長在花瓶裡的美人’!
人性似乎醜惡而麻木了,筱葉好一段時間不敢吃肉,一碰就要惡吐一番。但她卻是不敢進去阻止這殘暴的行徑,也許會輪落到成為花瓶裡的那個下場。天,讓她死了吧!為什麼這種現象能光明正大地存在?
她不想知道不願知道,只願做縮頭烏龜。
車小小見筱葉突地臉色煞白,忙搖晃她,尖聲叫道:“葉子,你怎麼了?”
筱葉搖了搖頭,有種窒息的感覺。車小小扶著她進了院門,遠遠地叫道:“大雷,快過來幫把手。”
花大雷忙丟下手中的活計奔過來,小雷亦一臉茫然地跟在後頭。
筱葉卻再也忍受不住,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她扶著牆壁就狂嘔起來。一直吐到胃中空空,又吐了些發黃的酸水,到後來,只剩下乾嘔。為什麼到現在,一想到這種事還是反應這麼大?
花大雷忙上前來扶住她,她只是睜著朦朧的淚眼,對著他苦笑。
車小小卻緊張道:“莫非是腹中的胎兒受了驚,大雷,你快抱她回去躺著!”
花大雷臉登時紅了,哀怨地叫了聲嫂子。
筱葉回過神來,有氣無力地道:“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胃受了涼,不舒服罷。”
車小小不信,能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二人。
小雷臉色一變,小小的臉蛋上盡是陰鬱之色。
筱葉奔了過去抱住他,嘴裡卻無意識地呢喃道:“小雷,你一定要好好的,娘會看好你……”她將小雷看作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擔心他會碰上那種事。
也許是多慮了,這裡並沒有那般險惡。她只是真誠地希望,大家都活著,好好地活著,平安地活著。
花大雷見狀,歉疚地看了眼車小小,忙上前抱起葉子,快步朝房間走去。
回到房內,筱葉總算回過神來,忙向眾人致歉。車小小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