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螢火微一發愣,長生已自作主張,從他身上搶過一隻白玉菱角墜香盒。
螢火明白他的用意,找來罩漆托盤,將這些物件盛了,用一塊大紅雲羅帕子張在上面蓋了,端在手中。長生笑呵呵地道:“這便成了。你是金廂玉鋪子的老闆,我就是你的小廝。”螢火多望了他兩眼,似對他刮目相看。
兩人裝扮停當,閃出屋去。樓內一眾人等被聖手先生技藝所迷,目不暇接,寸步不移。兩人走到樓梯處,欄杆後閃出一個黑衣童子,攔下他們,“什麼人 ?'…87book'”
“金廂玉給聖手先生送貨來了。”
黑衣童子道:“先生正在施術,你們交給我便是。真是,門口怎麼會放人進來?”
螢火冷哼一聲,長生怕他衝動壞事,立即笑道:“這位小哥,這裡的物事少說值幾百兩,不是我們不放心……”悄悄倚過身,塞了點碎銀在他手中,“聖手先生交代過,務必要收好了。不如小哥帶個路,讓我們把東西安生放好了。”
那黑衣童子朝左右溜了一眼,道:“玉觀樓不同別處,規矩來得嚴。”語氣軟下來。
長生撞了螢火一記,螢火爽快地掏出金子遞上。那黑衣童子面無表情地拉他們避到一邊,輕聲道:“不是我苛刻,此間主人甚是了得,你們誰也得罪不起。這樣吧,跟我上去,放下東西就走。”收好金銀,帶兩人上樓。
有他帶路,其餘人等對兩人毫不在意,堂皇穿過侍衛及諸黑衣童子,到了聖手先生屋前。
那人開了鎖,推門道:“放在桌上便是。”螢火一腳踏進屋裡,反手往他脖間一捏,黑衣童子軟軟癱倒。長生道:“這是點穴?”螢火淡淡地道:“他死不了。”將童子拖進房內,扣上門閂。
屋內繡簾素淨,錦被清雅,陳設中最多的即是頗具古意的藤木箱櫃。長生先把托盤上的物件掃落在懷裡,擱下盤子去翻箱倒櫃,走近一看大多上鎖,不由苦惱皺眉。
螢火袖中滑出一個銅絲,稍加撥弄,一個鎖應聲而開。長生眉開眼笑,正想動手,螢火按住他道:“對方是精細人,讓我來。”
長生暗想,這能有何不同,不樂意地退守到門口留意來往動靜,拿眼瞥著螢火的舉動。江湖老手行事果然講究,舉手投足暗合了韻律起承轉合,每一步恰到好處。他若左手抽出一物,右手必拿捏準分寸紋絲合縫地放回,任你再心細也難辨異樣。
長生瞧了幾眼,即知這功力不是須臾可成。
螢火搜尋片刻,轉頭見他一臉沮喪,笑道:“你不是已經在練箭?不用羨慕人。”長生心想,假以時日箭術有成,眼力腕力必突飛猛進,屆時學這般身手就有了根基,心下安慰不少。
螢火翻弄一陣,從一隻箱底摸出一些舊紙繪製的畫卷,掃了兩眼頓時臉色鐵青,道:“你來看。”
“是剛才那婦人的畫像?”長生驚疑地叫出聲。螢火迅速往後翻,皆是孤稚院和右春坊的老街坊,熟人熟面,容貌描繪得惟妙惟肖。
門外輕傳腳步聲,螢火登即還原畫卷,又將那童子穴道解醒放到桌邊,拉了長生的手掠到視窗。宛如兔起鶻落,兩人轉眼飛出窗去,像春日的柳絮飄落在鄰屋頂上。
敲門聲震得那黑衣童子差點滑下桌,他愕然揉眼四望,不記得是如何進的屋。誠惶誠恐開了門,進來的青衣少年兜頭就罵:“你鬼鬼祟祟在屋裡偷摸什麼?”黑衣童子賠了幾句不是,那人罵罵咧咧,“要短少了任何物事,唯你是問!”走到窗前又道,“誰開的窗?說了這屋子裡東西貴重,萬一有賊溜進來,你擔當得起?”
黑衣童子驀地想起形跡可疑的長生那兩人,驚疑地發覺人不見了,不敢多說,唯唯諾諾賠笑。那人罵了一陣,取了師父要的刀具,見四下無恙便消停了,打發他走出門去,仔細鎖了房門。
長生被螢火拖至樓外,在瓦上簷邊飛走,起落間動輒半丈有餘,高來高去。他嚇得來不及驚撥出聲,人如風雷息聲,倏然而過,遠遠離開了玉觀樓。螢火尋了個僻靜處放下他,道:“你慢慢回去,我去孤稚院走走。”長生默了半晌,瞧見他身影逝如飛鴻,轉瞬沒在了磚牆之後。
長生回想在玉觀樓見到的那一幕,手足冰涼。那人事先繪就街坊的容貌,此刻能一一重現並不出奇。只是唯其如此,證明孤稚院這場大火竟是刻意為之,對方用心之狠毒實在令人髮指。
他扶了牆出神,身後霍然多了一人,冷冷地道:“想不到你也會易容了。”長生猝然一驚,腳下打滑,那人托住他的胳膊,不懷好意地笑道:“沒紫顏在你身邊,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