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側嗅著幽香,心下一快,捧了繡奩坐定,“請大師明示。”
“異國有禪師名曰大耳三藏,自稱慧眼可通他心。就有一位慧忠禪師前來考較,問他,老僧如今在何處?大耳三藏閉目細想,說他在江上觀競渡。片刻後,慧忠又問,老僧今又在何處?大耳三藏想了想說,在橋上看耍猴。第三次慧忠再問,大耳三藏思索良久,卻茫然不知所對。”
玉簪在旁聽得入神,不覺問道:“這是為何?一會靈,一會又不靈了。”
皎鏡含笑望著側側不語。且聽她分說,悟得了便不須我多講。
側側低頭思忖,不多時笑道:“慧忠前兩次藏心於外境,故被猜出,第三次反觀內照入了禪定,大耳三藏依舊訴諸於外,自然不可得。他心通不過是神通,禪法最高境界卻是無慾無念,無悲無喜。”
皎鏡霍然望向側側,目光驚異。她說得竟與我想的一分不差,難道就是他心通?
他一聲輕咳,微笑道:“不錯不錯。”
側側暗自偷笑,妙目凝看他片刻,又道:“大師面有憂容,想是卓伊勒睡得不安穩,對蠱王心有疑慮,大師不若回去照顧他罷。我忍忍痛就好了。”
皎鏡愣了半晌,見側側無所不知高深莫測,深深凝視她一眼,滿腹疑慮地去了。夙夜給的符咒會不會有古怪?不對,那符咒戴在長生身上,側側怎會有異?越來越蹊蹺了。
側側目送他離去,淺淺一笑,她不想妄言神神鬼鬼之事,若夙夜來了,可以相詢,此刻不若再留意體會一陣。
皎鏡剛走,玉簪紅了臉請罪道:“坊主,弟子知錯。”
側側開啟繡奩,選了針線與繃架,伸手道:“我要的帕子呢?”玉簪忙從懷裡小心拈了出來。側側找了一幅料子最好的素綾,繃在架子上,凝神穿好了針。她抬眸一看,玉簪與流蘇仍杵著不動,笑道:“你們歇息去吧,這裡暖和得很,我好多了。”玉簪不敢應聲,流蘇道:“坊主不睡,弟子們怎能休息?”
側側道:“你們莫怕,這幾日蠱毒解了,我自然安好,坊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