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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唸唸有詞,神情燻然迷醉,對了一個兩尺高的人偶如泣如訴。唱了一會兒,那男子用刀割開牲畜的皮肉,將血塗抹在人偶唇上,又接著跳起來。

千姿聽了一陣,對景範道:“他們的族長渾身長了寒瘡,像貓兒眼一般亮,裡面有膿血。怎麼也醫不好,只能來求神。”

陰陽道:“丌呂族的規矩是在病人屋裡放一水盆,只食豌豆靜養。這病其實簡單,不過是內毒旺盛,氣血不行才結成了膿,多吃點蔥韭雞魚就可解。”微笑著向千姿請命,“請公子示下,是否讓臣去醫好了族長,換取葵蘇液?”

千姿冷冷地道:“我們要扮的是流民不是神醫,治他的病太費唇舌。夜長夢多,本公子不想惹這麻煩。”

陰陽肅然低頭,道:“是。”

不料那些族人請神後並不離開,一個個坐在地上,竟守著神靈祈禱起來。眼見天色漸黑,眾人仍然沒有離去的跡象。

輕歌不免著急,小聲地問千姿道:“公子,我們是不是取些葵蘇液就走?”千姿冷“哼”一聲道:“怎麼走?那邊是高山,這邊有人擋著。再等等,本公子不信他們會守幾夜。你若餓了,自己割破神樹喝點醉顏酡。”輕歌碰了壁,不敢再多言,只得小心埋伏好身形。

當晚,有數十個丌呂族人守夜,等到月上中天,千姿索性放棄回營地的打算,徑自閉目睡去。景範心知公子不想開殺戒,不由暗暗讚許,眼前這僵局他亦無法打破,唯有替公子守夜,讓千姿可以安心休息。於是他示意陰陽和輕歌早早安置,獨自留在最外邊盯著族人的動靜。

次日清早,族人換過一批,依舊虔誠地為族長祈福。景範心想,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四人已餓了一晚,要是再熬一日,驍馬幫的幫眾怕是要燒心焦急。陰陽看出景範憂心,對千姿道:“臣有一計,不若就當是神明指示,為解救他們族長而來。”

千姿雖知曉一些丌呂語,卻不明白祈福要花多少時日,見此情形也猶豫起來。輕歌幫腔說了幾句,千姿勉強應了,道:“就算救人,也要速戰速決,不可拖得太久。”

“臣遵命。”

四人故作迷茫地從葵蘇樹後走出,族人見狀不由一驚,陰陽忙向最近的一人迎去,張口就用丌呂語問:“這是哪裡?”那人見了他們的裝束與容貌,奇怪地回道:“這是我們住的地方,你們從哪裡來?”

陰陽道:“我們一直在蒼堯國行醫為生,一覺醒來就在樹林裡。神哪,請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那族人被他這一句“神哪”暗示,興奮地對身後的族民叫道:“他們是神派來救族長的!”

景範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見一個族人過來指引,便跟隨那人往高地下走去。經過柳枝圈,那個族人飛快地向穿神衣的男子點了點頭,景範跟著點頭招呼,不想對方目光如炬,馬上睜大了眼叫了一句。

景範不知道他喊什麼,千姿聽得分明,那人說的是:“他們不是神的使者,他們是奸細!”話語剛畢,丌呂族人盡數橫眉直對,引路的人立即彈開,以戒備的眼光盯緊了四人。

千姿不知哪裡露了破綻,回想引路者經過時的舉動,腦中忽地閃過一個細微的動作,是那人在胸前做了一個手勢,只是他們跟在身後,沒有看得仔細,因而無從摹仿。想來那是丌呂族敬神時獨有的手勢,可他們走過神祇旁不曾有絲毫禮敬,自然會被族中的神官發覺有假。

這是易容術遮掩不了的不知情。這一回,不知有意或無意,紫顏的易容術並沒有帶來丌呂族的記憶。

丌呂族人多勢眾,千姿不想群毆,當機立斷退回神樹叢中。族人也不急著動手,錯落有致地列隊,每十人一排將他們圍起。有人吹響了葉哨,一聲細長尖銳的鳴聲劃破山谷傳了出去,聽到哨聲的族人從居處拿來了防衛的兵器,一撥撥從林間湧出來,潮水般衝到離他們三丈遠之處,虎視眈眈地注視四人,口裡發出低沉的吼聲。

一時間刀箭林立,殺氣騰騰。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高大的丌呂族男子站到了族人的前面,先前那個引路者恭敬地向他稟告發生的情況。這人身穿毛色鮮麗的虎皮,手持一張巨大的白樺弓,健碩的右臂上有一條蜿蜒的傷口爬過。那人向藏身葵蘇樹叢中的千姿等人喊道:“我是奧倫骨,你們乖乖出來投降,我就不動你們。”

千姿冷笑一聲,孤傲的臉上現出一線怒容,在景範看來,墨犀角畫的濃眉狠狠地揪起,更添了冷酷的意味。輕歌知道景範聽不懂,小聲解釋了,千姿沒好氣地道:“他們要是先動手,別怪本公子不客氣。”陰陽忙道:“何須公子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