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試,可看她們見獵心喜,總怕不妥。”紫顏轉眸凝看雪山,安慰他道:“天災躲得過,盜匪算什麼?我瞧她們神光瑩瑩,不似有難,既然要同甘共苦,隨其自然吧。”
墟葬嘆氣,轉身替娥眉母女收拾包袱去了。
娥眉見諸女留下,獨獨她要撤離,面露不忍地對他說道:“讓玉葉抱著纖纖走,我陪你……”
墟葬搖頭,纖纖酣睡未醒,望了她俏麗的小臉,誰忍心讓她沾染人間恩怨,“我們不會死扛,遲早落到雪山盜手裡,我捨不得你受苦,更捨不得纖纖擔心。”
娥眉眼圈一紅,想到墟葬絕非常人,一顆心略略有了著落。
“這些是我布禁制之物,你收好。”她交託一袋沉沉的寶物,深深凝看墟葬。他貼著她的面,低聲細語道:“吉人天相,莫要掛念。”鬆開手目送她離去。不學尋常兒女的痴纏,娥眉將纖纖系在身上,毅然上馬,不再回顧。
一番忙亂下來,墟葬大陣已成,向江將軍求了三十名軍士護送眾人入林,並命炎柳、玉葉等人隨行撤離。
玉葉是個好逞強好熱鬧的,聞言死也不肯走,炎柳不得不愁眉苦臉留下,墟葬把他拉到一邊,道:“這位大小姐若少根毫毛,明布衣必會找我麻煩,你趕快帶她走!”
炎柳懶洋洋攤手,“她算準了此番有驚無險,我說了沒用,再說我倆的功夫勉強可供差遣,你就當多兩個幫手。”
墟葬恨恨地道:“怪力亂神,算命如何能信!”一時頭大如鬥。
眾人從馬車上解下六十多匹馬,丹眉與眾女加上三十名軍士一下騎走大半,官道上頓時空曠起來,聽得見遠處蹄聲,如催命的鼓,越來越近。墟葬鬆了口氣,一抬眼瞧見蒹葭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輛車上,石榴紅的綾襖豔豔如霞,盈盈笑看皎鏡擺弄瓶罐,不時丟下各種古怪的香料。
他剛想開口問她為何不走,想想白費口舌,索性忍住,瞅了傅傳紅一眼。畫師就差沒爬到車頂上,兩眼如明月,望穿迢迢河漢。
“小傅,你不走?”墟葬嘆氣,這些人一個個心神強韌,視盜匪為無物,可一旦稍有差池,雪山盜百身莫贖,他會後悔今日縱容他們的決定。
“你們不走,我為何要走?”傅傳紅奇怪地問他,雙眼依舊望遠,神遊天外。雪山極靜,盜匪如滾雷轉瞬即至,在他心中勾勒出一幅圖卷。
北風逐馬,蹄捲菸塵,一眾騎兵襟袖上沾著血紋,震動翻飛的刀鞘隱露寒光。這悍勇殺伐之氣,如烈酒順了脊樑灌注在傅傳紅身上,往日纖柔文秀的雙眼,竟有種刀光劍影的凜然。
墟葬眉峰斂聚,想了想,放下愁顏。既然他們都瘋了,便陪了瘋癲一回,哪裡有比盜匪更好練手的人呢?
他溜溜環顧四周,呀,於夏郡主居然還在!這是忙暈頭了,她若是有何損失,千姿要問罪不說,於夏國也不肯甘休。墟葬板下臉來,對了丹心陰惻惻說道:“老爺子沒把兒媳帶走?”
丹心斯文秀氣的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拿出幾根銅管,塞了火藥進去,再接在一處,赫然成青黝黝的長棍。
“這是突火槍?”墟葬好奇地湊過來,忘了問話,情不自禁撫摸銅管,“不對,突火槍是竹製的管道,這是你改進的寶貝?好玩意!給我留一件。”
璇璣兩頰潮紅,滿是喜色地炫耀道:“喏,喏!大叔你覺得很好是麼!下回我要讓於夏的軍隊都配上這銅霹靂。”墟葬聽得一身冷汗,丹心把銅槍遞到她手中,璇璣興高采烈地瞄準南邊,倏地發出一彈,一道火光風馳電摯地去了。
轟的一聲巨響,一株碗口粗細的松柏狂震了一下,攔腰而斷。璇璣不顧玉手吃痛,歡欣雀躍。江將軍與輜重兵高聲喝彩,皎鏡笑嘻嘻瞧著,唯有墟葬悄聲問丹心:“你真想給於夏國配上?”
丹心撇他一眼,“要賣也得賣給玉翎王,於夏反了怎麼辦?”墟葬道:“還好,你沒瘋。郡主不能留下,趕緊送她走。”丹心嘆氣道:“她說不想見千姿,要守著我。”墟葬無力地回望他的陣法,心頭有些發毛,喃喃說道:“早知道我就先跑了,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
皎鏡裁冰堆雪,手指靈巧地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疾飛,眾人看他得意的神色,不覺發寒。墟葬冷靜地走過去,問道:“有毒?”皎鏡笑眯眯說道:“你們要肯吞解藥,把這裡都灑遍了,就能熬到援兵來救。”
“我們有馬,別糟蹋。”墟葬指指前方,“我來佈置。”
姽嫿拈出幾大包香粉,薰風醉人,墟葬避讓開來,掩鼻道:“迷香?”她秋波似剪,把懼怕與畏縮一眼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