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裡去,等這些人全走了才可上來。”他說完,迎了人聲走去。
此心如平原跑馬,不可收拾。側側猶豫再三,不忍地剪斷凝眸,把鳳笙的樣子牢牢刻在心中。
她忘不了,那懷中相依的溫暖。
逐香
一眾衣飾華麗的人匯到困住樗乙的陷阱前。為首的錦袍男子胸前繡了渚蓮霜曉,香黃色金線撚絲盤繡,腰間佩珂鳴響,驕貴威嚴。身旁九人皆飾綾羅,綺華錦爛,恭敬地垂手環立。
陷阱中的樗乙不知何時沒了動靜。錦袍男子一腳踩在鐵板上,冷冷地說道:“這裡果然有人,一個蠢人。”
“哪!我說有人的!”先前那清脆的聲音又響起,咯咯笑了一陣,“可惜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其餘隨從屏聲靜氣,唯獨她嬌笑自如,渾不怕這男子。
“可惡,一定在這山裡,你們分頭去找!”錦袍男子一揮手,另八人猶如八條鬼影,倏地彈散,往幽谷深處去了。
“我走不動啦,在這裡坐會兒,反正暫時沒有別的氣味,我也懶得去尋。”那丫頭的聲音裡帶了撒嬌,“且饒我歇半個時辰。”
“也好,你有空就把下面這個蠢材拉出來拷問,我不信找不到沉香老人!”錦袍男子迫不及待地一揮衣袖,亦往別處追去了。
陌上花開,蜂蝶繚亂。
紫顏輕揉了揉眼,猶如醉臥塵香,做了一場夢。他屏氣收聲,隱在樹後窺望那丫頭。
青螺髻,碧玉釵,玉沾粉面,水剪雙眸,眉間淡煙疏柳,俏生生惹人喜愛。她年紀甚輕,衣纏金縷,像是富貴人家走失的嬌小姐。紫顏放了心,就算被這樣一個人發現行蹤,也可以輕易對付。
那丫頭在岩石上靠了片刻,便漫無目的地走在草木叢中,如不是親眼目睹她和那夥人同行而來,紫顏會以為她在郊遊散心,東晃西逛,無所用心,把幽深山谷都作了自家後園。紫顏正這樣想的時候,她猛然回過頭來,一股子蘭麝香氣倏地襲近,他頓覺鼻尖發癢,險險要打響噴嚏。
她沒有走近,雙手各拈了兩隻絹絲香袋,“啪啪”數聲將香袋拋至東、南、西、北四方,然後定睛瞧著紫顏的藏身處,道:“你不用躲了,出來吧,這裡沒別人。”
她伸手綰髮,孔雀羅衣下一截玉樣的手腕,陡然發出鑽心入竅的攝人香氣,令紫顏眩暈。他慢慢走出,站定身形打量這神秘的女子,周身並無殺氣,但環繞著的奇特香氣煞是詭異。隱隱覺得此人不好惹,紫顏打定主意,在她面前老實說話為妙。
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徑自說道:“你是沉香大師的徒弟?不過,易容術太不精湛,若是初學倒情有可原,一里外我就聞著你的味道,太不小心。還好今趟他們叫我領路,不致把你們師徒賣了去。”
紫顏心下汗顏,原以為所學足以自傲,不想被人如此小看。他擔心先前那班人轉返,戒備地觀望四方,那丫頭見狀笑道:“不礙事,有我的‘珠簾’之香在,誰靠近這裡都會被我發覺,不會抓了你去。”
紫顏定定地望了她一陣,收起小覷之心,恭敬地行禮道:“我看走了眼,姐姐不是小孩子,不知光臨此地有何貴幹?”
那丫頭撲哧一笑,繞著他走了一圈,雙足一點,挑了一株樹的枝幹斜倚著,悠悠地晃動身子,道:“你記住了,我的臉只是不會老,當然不是小孩子。至於我來做什麼,你放心,和他們不是一夥。”
紫顏微笑:“這個我知道,從你的氣裡就看出來了。”
“氣?”
“每個人有自己的氣。姐姐你沒有殺氣。”
“呵呵,別叫我姐姐。我的名字叫姽嫿,是個制香師。”
“姽嫿,制香師?難怪你能辨出這裡有人的氣味。”紫顏微眯起眼,像是在大海中搜尋一根針,懶洋洋地問道:“龍檀院?”他暗忖,姽嫿這等世外身份,當不屑與那幫追殺師父的人為伍。
聽他報出“龍檀院”三字,輪到姽嫿驚奇,點頭道:“我的確在那裡呆過一陣,你是如何……啊,是你師父告訴你的。”
紫顏笑而不答,唇角流出慣有的狡黠之態。
“好啦,既然你知道,就請你師父來年三月初九,往露遠洲崎岷山一行。今次的十師會他不能再缺席了。”
“十師會?”紫顏難得有疑惑的事。
“對。莫非你沒聽說過?嗯,想是你入行短,沉香大師沒告訴你。”姽嫿瞥了他一眼,心想既是投緣,不妨都說了,“這世上十種奇業的頂尖大師相聚的盛會就是十師會,十年才有一次,被邀者無不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