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了毒。”眾人退回城內,閉上城門。
城門外不遠處,匆匆趕到的皇甫梁與羅城面露陰色,眼見兩人在驍馬幫迎接下入城,知道再也討不了巧,不得不駕馬隱匿行蹤。
城內,驍馬幫一處院落中。
“敢問景幫主,皎鏡可有訊息?”一眾醫士束手無策,看不出這毒藥的底細,開出的方子,最多暫緩毒氣,卻不能稍解。
墟葬看向娥眉,豔色成灰,陰寒彌散,他多年未觸的心絃被絲絲撥動,恨不能以身代之,換她無恙。他忽然想到,如果當日對碎錦有同樣心思,言尚書早遭報應,更無暇對他出手追殺。動情與多情一線之隔,天差地別。
景範憂心忡忡,“皎鏡神醫已入北荒,可惜行蹤飄忽,鬼神莫測,這幾日更遣人送來百顆解毒丹,言說北荒有大難,我正要送往蒼堯。大師不妨看看,或可一用。”他取來一隻金絲楠木蓋盒,錦緞裡排了十顆馨香的藥丸,開啟一顆,即有異香繞樑。
墟葬把藥丸放於鼻尖,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他辨得出其中幾味主藥,都是難覓的驅毒良藥,縱然解不盡那奇毒,也可壓制幾分。
他把藥丸給娥眉服下,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她面上青氣退了一半,留了淡淡的痕跡,人也甦醒過來。墟葬大喜,若是皎鏡能對症下藥,一定解盡此毒。
娥眉一雙妙目凝在墟葬身上,他滿身風霜之色,麵皮疲憊不堪。她嫣然一笑,像是想看清那面具下的容顏,柔聲道:“辛苦了,我沒事。”見娥眉醒來,炎柳與玉葉抱來熟睡的纖纖,女娃兒聽到眾人言語,睜開眼皮瞧了瞧,歡喜地撲到孃親懷中,繼續酣睡。
景範愣了半晌,勉強笑道:“不愧是神醫,隨便一顆藥丸,就能解奇毒。”墟葬一怔,隱隱覺得背後有天大陰謀,而他的遭遇不過是其中一環。眾人都聽出蹊蹺,有一種立身懸崖的驚恐。
北荒有大難。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們此刻脫身無恙,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逃到了另外的一個。
娥眉的手有些發寒,她抱緊了女兒,躊躇間,墟葬卻毅然握住了她的手,猶如握緊了錦瑟年華。炎柳看了,偷偷去牽玉葉,摸了半晌卻落空,玉葉啐了一口,纖指迎了上去。
休辜負。莫相忘。兩手相牽,哪怕世間蕭瑟、人生零落?八目相對,前路總有波折,也可閒庭信步,悠悠然地走下去。
景範看了這兩對佳人,寂寥地退出屋子。王業爭霸,高處不勝寒,他看夠了那種意氣風發背後的落寞,此時,彷彿經不住這朝雲暮雨的美好,徑直走到了城牆上,望向天邊雲端。
甘露城外,黎明前的黑暗,已然降臨。
皎鏡
霜林漠漠,雪色覆蓋的山谷裡,有十幾戶人家。往昔炊煙裊繞的黃昏,此際寂寥如夜,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巨掌,壓在整個村落之上。
村頭小徑遠遠馳來三匹白色駿馬,馬上三個旅人雪色衣帽,塵色僕僕,眉宇間氣質不俗。當中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茶褐色的長髮打著旋兒垂在肩上,一對碧藍的眸子,奪人心魄的明亮。他忽然蹙眉駐足,回首道:“師父,這裡好生安靜。”
為首的男子三十多歲年紀,左耳下一隻亮圓閃爍的水晶環,看去頗為妖異。他拿下帽子,摸了摸渾圓的光頭,笑道:“沒事,有我在,死人也能說活過來。卓伊勒,老規矩,找地方投宿,弄酒食。”
卓伊勒嘆了口氣,瞥了眼走在最後的錦衣男子,那人一身孤清之色,清俊的面容上,一團憂慮像薄霧散著。卓伊勒想說什麼,看到他的神情又咽下,“長生,你陪我師父歇著。”
那長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貌,一雙眉目卻似歷經滄桑,他點了點頭,等卓伊勒走遠,緩緩開口說道:“皎鏡大師,你說我家少爺,會不會來北荒?”
皎鏡狠狠瞪了他,忍無可忍地道:“長生,這一路你問了不止一百遍!紫顏那傢伙,有夙夜那妖怪在,呸呸,我也被姽嫿傳染,叫他妖怪了。那啥,有神通廣大的靈法師在,你家少爺早就起死回生,不會有事!”
長生喃喃地道:“沒事就好,否則少夫人來了蒼堯,看不見少爺,不知道有多傷心。”
皎鏡悶哼一聲,目光裡有一絲不可察的痛惜,卻依舊翻著白眼,道:“側側可沒像你,反覆唸叨他!就算他不來,你的易容術如今也已有成,怕個什麼?最好紫顏死都不出現,就靠你力挽狂瀾,嘿嘿!”
如果紫顏不到,長生便會以易容師之名,列席十師會。這是無上的殊榮,雖然易招致同業的嫉妒,卻可一夕成名。可長生寧願重見紫顏,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