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事情。我總覺得他是被人害的,可偏生他又不否認……”
若不是灼炎平日與水牢的守衛關係好,這會他們壓根進不去探望。一路走進去,想到平日爽朗喜淨的號鍾此刻落魄至此,他們心裡也不太好過。
等守衛走後,號鍾撇過頭不聽灼炎的那番老生常談,只讓玉雅上前,求著她辦一件事兒。
“玉雅,看在你我素日交好,你便救我一救。在靜心閣後方一古榕樹下我藏了一個物件,若是你能替我取來便能洗脫我的罪名了。如今羽琅仙師恨我,更是不讓任何男子靠近靜心閣,唯有你能幫我……”
玉雅大吃一驚,思忖了片刻便也答應了。
事幹號鍾性命,她辭別了灼炎就往靜心閣上去。那山上果然空無一人,就連原本見過的那個仙奴千福也不被撥入了其他仙師門下。她遍尋各處也未尋到羽琅,想她定是藏哪裡傷心去了。
按照號鍾所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棵榕樹,正想挖開,卻聽到身後一聲冷厲的叱喝:“你怎麼在這裡!”
她打了個哆嗦,回頭見是羽琅,忙帶了笑臉迎上去道:“羽琅仙師原來在這。”
“你找我?你找我你挖樹幹嘛?”羽琅慍怒地看著她,沒來由一陣反感。
“我方才去探視了號鍾師兄,他讓我跟你說,他做下那等事情是他不對,可其中卻是另有隱情,懇求羽琅仙師……”
“夠了!”羽琅冷冷道:“若是他讓你來當說客,那就大可不必!你和他都是一樣,一丘之貉!”她慢慢靠近玉雅,給她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玉雅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來卻看到羽琅惡狠狠的表情。
“玉雅,君棠仙師最討厭的,便是徒弟對師傅有非分之想。十萬年前,他親眼看著姐姐因為白冥啟而魂飛魄散,他最恨的人便是白冥啟!”
“你可知道,他來這方寸山,住那回龍臺,不過是因為姐姐曾經住的便是回龍臺?”
“你可知道,他最愛的,便是姐姐?”
“玉雅,不要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四個大字生生砸在玉雅的心上,她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全然忘記了來此的目的,扯了個笑容道:“仙師說的是什麼,我不懂。若是仙師沒什麼事我便先走了。”
看著玉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匆匆離開,羽琅冷冷笑著,自言自語道,“痴心妄想又如何,他不會對你有半點心思。十萬年,他等了姐姐足足十萬年……可她回不來了啊……你偏偏長的這麼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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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徹底的落荒而逃。那一句句的“你可知道”逼得玉雅無處可逃,她一路跑著回到回龍臺。不經意間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怎麼了?”他穩住她,滿目疑惑地問道。
她想緊緊抓住眼前人的白色衣襟,全然忘記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警告,跟他懇求道:“若宇,你可不可以帶我走,你說過,只要我在你身邊就可以了……若宇,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話就含在嘴邊,遲遲說不出口。大約是眼底的掙扎太過明顯,眼前的人漸漸鬆開放在她雙臂上的手,換上一副複雜的高深莫測的揣測,她看著他漸漸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出塵謫世的仙師,雖是近在眼前,實則離人千里。
“我是君棠。”
他頓了一下,似是怕她不懂,再次重複了一遍,“玉雅,我是君棠,君若宇早就不在了。”
他早就不在了……
玉雅的臉上掛上瞭然的笑容,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喃喃地咀嚼一遍他的話,所有銘記在心的過往在腦海中飛速而過,終究,卻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恭敬地福□去,“仙師在上,玉雅,這廂有禮。”
若是失態,就讓她縱情縱意一番,失態到底吧。
她為何不聽龍吟的?為何要留在這,受這相見不相親的折磨?他的心中,可曾有過她?
君棠想要扶起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片刻後,噙上一絲苦笑。
“小雅,你這是……”何必呢?
“咚……”方寸山上沉重的鐘聲響徹山際。他抬了頭,終究用淡得聽不出情緒波動的聲音說:“召集鐘響,全山弟子都會前往紫霄大殿,想必是皮休院長要商討關於號鐘的事情。我必須去一趟。院長那,我會跟他說,你不太舒服……”
“小雅,別胡思亂想。”他匆匆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許久之後,等站立的腿腳都麻痺地失去了知覺,她才渾身脫了力一般緩緩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