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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爹差不多也要嚥氣了,您何必費心罰他呢?”

曹金甌被少奶奶叫去關起來一天一夜了,連點訊息也沒有。現在聽少奶奶又問起曹老頭的事,自然想到的是,少奶奶要連金甌的父親一起罰。

採箏懶得跟牛管家計較,道:“還有氣的話,給我叫到後花園去,我一會過去,有話審他。”

牛管家怯生生的猜想:“是不是金甌手腳不乾淨偷了您的東西。我以前也發現了,他沒事愛在莊子上閒逛。但他爹,您要相信老奴,絕對是個老實人。”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讓你把人叫過來,你就去!”

牛管家發現這位四少奶奶的脾氣令人捉摸不透,好的時候,可以隨意放下人走,不好的時候,逮誰訓誰。牛管家不敢再替曹家父子爭辯了,乖乖的道:“老奴就去。”

等牛管家走了,採箏問鳴緋:“少爺去哪裡了?”

“跟幾個小廝去後山玩了。”

採箏放心的點點頭,丈夫去後山玩,短時間內不會下山回來。他不在莊子上,她做事不用太束手束腳的了。

待了一會,有人來報,說牛管家遞話來,把人帶到了。採箏帶著鳴緋到了後花園,讓她守在門口,不讓閒雜人等進來。自己則沿著小路往裡面走了。

牛管家身邊站著一個老老幹乾的男人,臉上的深深的皺紋溝壑足可以見證他這輩子所吃的苦。

他年歲很大,兩鬢斑白,佝僂著腰,見了採箏,把腰彎的更低了:“請少奶奶安。”

牛管家道:“少奶奶,人帶到了。”

“下去吧,沒你的事了。”採箏擺手。

牛管家沒想到少奶奶真的打算單獨審問曹老頭,有些擔心:“您不需要幫手嗎?”

採箏冷聲道:“我只問話,又不上刑,要很麼幫手。”牛管家在採箏冷冷的注視下,捏了把汗,彎著腰退下了。

等牛管家走了,採箏在涼亭中的石凳坐下,上下打量曹老頭,他實在太老了,根本不像金甌的父親,簡直像他祖父的祖父。

兩人所處的地方在後花園偏僻處,四周是高高的樹木和叢叢花草,並不容易被人發現。採箏靜了靜心神,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叫曹富貴。”他嗓音也蒼老的不像樣子。

看他的樣子,差不多沒幾日可活了。採箏道:“不用彎腰,站直了說話吧。”一般叫富貴的,往往窮的不像樣子。

曹富貴道:“我是個駝子,挺不直。”

是個駝背,這樣的人,在鄉下,若是家裡窮,更難討到媳婦吧。採箏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道:“你兒子曹金甌,告訴我一件事,我不信,找你印證一下。”

曹富貴眼神晦暗的看向採箏,滿滿的全是恐懼,他抖著聲音道:“他、他說什麼了?”

“哼,你怎麼不問他一個啞巴怎麼會開口?”採箏冷冷的道:“他跟了我什麼,你也不會沒有頭緒的吧。”

曹富貴唬的渾身顫抖,竟雙膝一軟,跪到了採箏面前,良久才道:“少奶奶,您別信他胡說,他是個呆子,滿嘴說胡話。”

“有裝啞巴的心機,會說胡話嗎?”採箏厲聲道:“我問你話,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問你,金甌的親孃是寧安侯府的丫鬟嗎?”

曹富貴咳了幾下,自知隱瞞無果,艱難的點點頭:“她說自己是。”

“叫枳雲?”

“反正她自己是這麼告訴我們的。”曹富貴道:“家裡窮,到了四十多歲才在攢夠錢買了個媳婦生娃……那婆娘性子烈的很,打了不知多少次,還是要跑。她見過大世面,哪裡肯跟我這個莊稼漢老實過日子。生了金甌,以為她收心了,結果還是跑了。”

“你覺得她跑到哪裡去了?”

曹富貴沉默了,乾裂的嘴唇嚅動了許久,才啞聲道:“她一直說,她給侯爺生了個兒子,她要回京城認自己的兒子。”

他的說辭與金甌如出一轍,但採箏想要更詳細的:“哪個侯爺,生的哪個兒子?”

“寧安、寧安侯……”曹富貴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咳聲,上下不接下氣的道:“她說,自己的娃被夫人抱走了。我們後來進京,打聽到侯夫人只有一個嫡子,想來就是……您的……”說到此處,他因為害怕,不敢再說下去了。

他的恐懼換來的卻是採箏的冷笑:“我的什麼?”

“……”曹富貴不敢再說下去了,話鋒一轉:“少奶奶饒命啊,我們是不信的,從來沒信過呀,金甌的娘賣給我的時候,腦子早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