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女的宮娥打扮,燕瘦環肥,玉廁金釵,美不勝收:男的有些是太監裝扮,油頭粉臉,但舉止有度:有的是禁軍戎服,虎背熊腰,精猛悍勇,卻都林立兩旁,氣勢懾人。
方恨少與唐寶牛兩人對望了一眼,心想:
——這是什麼陣仗!?
兩人愈是好奇,愈不退縮,相偕在前走去,隱約可見草坪上,有七八人,在追逐一順藤球,看誰能將之踢入籠中,便算得勝。
唐寶牛不禁問:“……追一粒球,用得著這般勞師動眾麼?”
方恨少忙“及時教誨”:“……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生在世,哪個不是在場中你迫我逐粒球兒而已!”
唐寶牛苦著臉道:“……可是……幾百人整千人看幾個人追一個球,太無聊了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當然不知道,在千百年之後,居然還有幾萬人乃至幾億甚至幾十億人在同時廢寢忘食地看幾個人追一粒球的事。
“……是有點不妥……”方恨少苦思不解,只好說:“咱走近去瞧仔細點。”
可是,他們幾乎是立即地給人截住了。
截住他們的人,是有男有女的幾個人。
這幾個人,樣子都完全不一樣,有老有少、有醜美,服飾打扮也跟一般內監、侍衛下一樣,但卻仍有一個共同之處。
——刀。
他們身上都有刀。
他們身上帶著的刀,有的是藏著的,有的直如一把廢鐵,鏽蝕斑剝;有的手裡握著,只是一耙小而伶仃的刀。
單憑這一點,他們跟在場有人,已十分與眾不同。
——因為其他的人:不管太監或是侍衛,身上手上,都沒有兵器。
一把兵器都不帶。
獨這七、八人可以攜帶兵器。
看他們的樣子,似有意要截停方恨少和唐寶牛查問。
方、唐二人,一時也不知如何應付。
就在這時,卻正好有人走來。
這兩人,一個亂須滿臉,直比唐寶牛(當然不是扮成女裝的時候)
還高大豪壯;另一人眯著眼笑,像一座佛,眉毛卻是開了岔的掃帚一樣,眉都火燒似的叉開來,說話舉止,卻斯文溫和。
他們兩人正自草坪的嬉戲中走來,略有些喘氣,似正疑要略作歇息,一見方、唐二人,那文官就隨口吩咐了句:“太師父淌了些汗,快把潤喉生津備停當,隨時奉用。”
唐寶牛聽得眯了眯眼,方恨少馬上就嬌聲嬌氣地答:“——是——”
那武官瞧了他一眼,踏步擦身之際,居然還用手指在方恨少臀部捏了捏。
方恨少幾乎沒彈跳了起來。
只聽兩人嘻哈笑著:
“這兔爺兒怎麼生面得很,好像沒見過?”
“宮裡的美人比池裡的魚還多,哪看得完!童將軍只要喜歡,那還不簡單!”
“……也真鮮嫩的,還彈手的呢——叱,王大人,千萬得留神,不要是萬歲爺的三宮六院才好……”
“行得了。就算是,太師父忙著玩球兒,哪有時間玩囡兒哪!她哪還飛得上天……”
兩人就這般古古怪怪地笑著過去。
方恨少聽得毛躁,正要回頭追打那高大將軍。
——他沒想到在這高貴氣派的場合,入耳的竟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