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白樺樹葉發黃。
有些經不起北風吹拂的小花,悄悄變得枯萎,紫花苜蓿還挺立在土地上,等待接受它們的宿命——被收割儲藏。
史密斯牧場在雪山牧場北邊,面積七萬三千多英畝,呈長方形,西邊跟弗拉特黑德國家森林公園接壤,北邊、東邊有幾個小牧場,南邊就是雪山牧場了。
從雪山牧場穿過一條黑色的護欄分界線,再往前就是史密斯牧場地界,兩個合併起來整體接近正方形,因外當年買地都是直接拿尺在地圖上劃,所以才會呈現出這種奇怪的現象。
這個牧場地形跟雪山牧場差不多,約有百分之三十的丘陵,最高也就二十多米,其他都是平原。
在低窪地帶分佈著大大小小几十個湖,其中一條小溪連貫,現在雨水少,溪流已經乾涸。
等蒙大拿雨季到來,它能連通到羅塔湖,裡面魚不少,大多都是亞洲鯉魚,老霍爾生前不止一次抱怨過它們。
被霜黴病和蚜蟲肆虐過後,牛羊被趕到倖存的草原上,放牧最怕遇到天災,比自然災害更可怕的是牲口疫病。
一場牛炭疽疫情,就可能讓牧場主十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幸好這些大傢伙身體強壯,只要加強衛生管理,輕易不會染上病害。
越看越滿意。
地面牛羊被驚擾,四散走動。
牛仔將手放在眼睛上方擋住陽光,抬頭看見這架熟悉的飛機,意識到未來的老闆過來巡視了,在地上揮手大叫,遠處其他人看見,也揮鞭策馬向這邊奔跑。
韓父見到這一幕,拍拍飛機駕駛座,手往下壓讓本傑明降落,找了塊牧草不多的地方,螺旋槳帶出強風,吹倒半米高的牧草。
開門跳下直升機,把裡面韓宣他們接出來,最後抱著胖丁,叫道:“你先走吧!我們待會兒自己回去。”
本傑明笑著豎起個大拇指,感慨屬於自己的假期似乎又要到了......
“韓先生,你買下史密斯牧場了麼?”
牛仔一看到他就急切問道,對於放牧為生的這些人,丟掉工作再想找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自由慣了,也受不了上班那種可怕的約束感。
“我從溫哥華回來去了趟西雅圖,跟霍爾夫人簽完合約,現在只等去登記轉讓。”
牧場價格是老巴頓幫忙估算,韓千山這個牧場主對於史密斯牧場的情況不太瞭解,“這裡還有多少頭牛跟羊?”
“你好,我叫瑞安-克勞福,很高興見到你,先生。”
這位牛仔笑道,雪山牧場平時幫了他們不少忙,兩邊關係挺親近。
“現在有七千多頭聖格魯迪牛,五千多頭比利時藍牛,養的羊比較多,跟收購商有合作,澳大利亞雷蘭羊有將近三萬頭,都養了十個多月,只不過最近沒好草料餵它們,生長速度變慢了。”
瑞安說個品種就指給面前這些人看:“那些大傢伙是聖格魯迪牛,能長到一噸重,雪山牧場好像沒養過它們吧?
在德克薩斯州基本都養這種牛,育肥期每天能長一千多克肉,就是脾氣太暴躁了,跟那幫德克薩斯佬一樣。
滿身肌肉的是比利時藍牛,前年才引進的新品種,母牛能長到七百多千克,公牛能有一千兩百多千克。
它們和一般牛不太一樣,全都生長肌肉,一點霜花肉看不到,屠宰率最高能達到71%,只不過肉太老了,價格不高,這批賣了以後不打算養它們,實在太能吃了。”
韓父蹲在地上,拍拍面前的白色綿羊,“嗯,那兩種都沒養過,雷蘭羊就不用說了,我對它們很熟悉。”
“……以後史密斯牧場怎麼辦?”瑞安擔心道,扭頭看了看圍過來的同伴,“這裡有一百六十多位員工,你好像用不到這麼多人。”
韓父愣住,雪山牧場比這裡人還多,但他們事情也多,照顧但馬牛和奶牛都很耗時間,可合併起來確實用不到四百多位牛仔照顧,有三百人就足夠。
“我家在奧古斯塔鎮附近租了塊一萬英畝的荒地,準備改造成蔬菜種植區,那裡還缺人手,假如願意的話,可以先去那邊。”
韓宣明白他的擔心,介面說道,“想來牧場能跟人輪換,每天放牧也不喜歡吧。
工資和雪山牧場的牛仔一樣,月薪1400美元,每個月都有四天假期,不需要休假就算1600美元,年底牧場利潤5%按工作量分給你們。”
“真的?”
旁邊有個牛仔聽到這話,著急從馬背上下來,沒踩穩摔了個屁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