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咯咯嬌笑:“來者皆是客,不喝杯清茶便要走。豈不是奴家失了待客之道?”
田四娘這茶樓裡,因了要誘拐的皆是良家女子。並不是那種花錢買人的青樓,從不曾有半個男人充當打手——她仗的便是哪個女子受了這種屈辱都不會聲張,即便未遂的那種都一樣,要打手作甚?哪個嬌滴滴的女子受得了臭男人一手指頭?
因這兩個姑娘年歲都不大,她並不曾主張在茶中下藥。
被下藥的那種都是十**的婦人,迷暈了便先送回後面去接客,等那婦人醒來,不做這一行也不成了。
而若是遇上沒人相陪的小姑娘,她都是連哄帶騙帶軟禁的,畢竟太青澀的女孩兒還得調教,不能立刻見客不是,萬一砸了她田四孃的招牌如何是好?
陸清寧也想明白了田四孃的路數,聽田四娘那般笑說,也不搭理她,只管厲聲呵斥李嫂子:“還不帶著三姑娘出去,立在這裡等人請你吃燕窩鮑翅呢?!”
李嫂子何嘗不想帶著謝玉清趕緊離開,帶走一個是一個。可表姑娘大老遠的來了謝家,若是出點什麼事,老太太老太爺如何能輕饒!
“我叫你走你就走,難不成李嫂子不懂得那句老話兒,打老鼠生怕碰破了玉瓶兒?”陸清寧一邊怒喝李嫂子,一邊還了田氏一個冷笑:“拿兩盞破茶便想留客的人,我還沒見識過呢,不信咱們就試試!”
其實進得這茶樓,她就覺得不對勁。表姐既然說這茶樓是招待女客的,為何這樓裡冷冷清清並無旁客?只是她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表姐極力推薦的地方,她草木皆兵的說這裡不好,倒好像憑空笑話表姐傻了。
茶被端上來後,她先掀開壺蓋聞了聞,又蘸了一滴舔了舔,還嗅了嗅空茶盅——梅媽媽不單教她學功夫,還教了她不少旁門左道的識別。自襯那茶裡沒瞧出不對頭,她才給謝玉清倒了一盞。
那丫頭打扮的此時也想起她之前這些個小動作,立刻湊到田四娘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只見田四孃的臉色頻頻變幻起來,最終卻還是恢復了面上的平靜。
小丫頭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跟她田四娘鬥?就算這小丫頭鬥贏了,難道就不怕壞了名聲?
何況誰家的大家閨秀出得門來打扮得如此普通隨便,身邊也不帶著媽媽婆子?後來追進來這個媳婦子倒像個得體的管事娘子,可又不是貼身服侍的,恐怕這倆小姑娘、是哪個大戶人家來的兩個打秋風窮親戚罷!
李嫂子倒是聽懂了投鼠忌器的話,趁著那丫頭打扮的女子離開她身旁,忙挽上謝玉清胳膊低聲道:“我叫小宋嫂子回去叫人了,三姑娘先隨奴婢出門,回馬車上坐等,奴婢進屋來幫表姑孃的忙。”
謝玉清急得直跺腳,聲音之大也不怕田四娘聽見:“我們堂堂謝家怕她幾個……臭女人不成!表妹不走我也不走,我倒要瞧瞧她能將我們如何!”
田四娘眉梢猛然跳了幾下。謝家?皇商謝家?這可是個惹不起的人家兒!
可這兩個姑娘哪點像謝家人呢,莫不是偏枝族親!自稱是謝家這個,叫她跑了也便罷了,另外這個既是謝姑娘的表妹,根本不是姓謝的,她田四娘怕什麼!
想罷立刻嬌笑幾聲:“兩位姑娘姓甚名誰,奴家不想知曉,只是奴家知道,不論誰家的女孩兒,總要議親嫁人吧?我們家的女孩兒,常往各家走動,若是給姑娘們宣揚出去……”
卻見有身影如風,田四孃的嬌笑旋即卡在了嗓子眼。陸清寧已將兩支銅簪分別抵在了她兩個眼皮上,銅簪冷冷的光芒令人驚心動魄:“你再給我說一句?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啊?”
田四娘嚇得如同篩糠,卻極力抑制著——她當然是怕陸清寧一個失手,就將她眼皮劃出口子來。她想求饒,卻說不出話來。
而她身邊的幾個女子全數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嬌呼跑回樓上的有,跌坐在一邊椅子上的也有,唯有那個丫頭打扮的,怒瞪著陸清寧便想往上衝。
“你給我站在那裡別動!你敢動半步,我就給她臉上劃個口兒,你敢動一步,我就剜她一隻眼珠,你敢動兩步,我就戳開她的喉嚨放血,不信你試試。”陸清寧冷笑間,一隻胳膊已經鉗住田四孃的脖子,兩支簪子也換到了另一隻手裡,全頂在田四娘臉蛋兒上。
又笑對謝玉清道:“表姐還不跟著李嫂子出去!雖說誰敢動你的一根汗毛便得賠上全家性命,可架不住有人瞎了眼,還敢威脅人說要壞你名聲。你先出去,我好好跟她談談。”
謝玉清依舊跺腳:“跟她有什麼好談的?砸了她茶樓,再將她和那幾個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