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查他們的人,就是上回破了慧覺寺一案的人,其中就有這位名聲大噪的鬱家秀才公。
雖是傳聞,但劉氏心裡到底不舒服,所以在見到謝榮那一刻,心裡著實複雜得緊。
劉氏不知,在她出房門時,張月那頭悄聲給謝榮做了個鬼臉,目光放在那依然冒著熱氣的碗上時,不屑的撇了撇嘴。
早在當日那事出了後,對這位心高氣傲的嫂子她就再沒了好感。
若非念在她到底無心,且又為張家生下了一位聰明伶俐的小侄兒的份上,莫說張月,便是張老爺、張夫人甚至是她哥哥,都不會這般輕易就接納了她,還讓她安安生生在張家做她的少夫人。
謝榮無聲安慰了兩句,對張家裡頭的恩恩怨怨並不好過多說辭。
張月伸著手,任由媒婆帶來的人把她裡裡外外擺弄好了,最後只剩下妝面兒,媒婆看了看時辰,朝她說道:“大姑娘,你這是遠嫁,不拘著別的成親一般趕湊,先吃了這圓子吧,我待會再帶人過來給你梳妝打扮。”
“麻煩喜婆了。”張月客氣了兩句。
媒婆連連擺手,帶著人離開了閨房,等房裡只剩下謝榮後,她不甚雅觀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嚇得謝榮一把過去扶著:“你小心些,這綢緞的面料好是好,就是容易起皺褶,你是新娘子,這喜服上起了褶子可不吉利。”
張月嗤笑了一句:“你還信這個?”
謝榮老老實實的點頭:“我信啊。”
她曾經無數次給老天爺祈求,希望鬱桂舟真的能浪子回頭,後來的後來,鬱桂舟變得溫柔、體貼,對她也不再是非打即罵,好多次謝榮都覺得肯定是老天爺聽到了她心裡的訴求,這才引了鬱桂舟走向正軌,而他們一家人的日子也越來越好,謝榮也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懷疑震驚,到現在的坦然接受。
張月是不信的,只是見謝榮這樣著急,心裡一軟,不由放輕了力道,慢慢坐了下去,謝榮又把她衣襬整理了一下,這才端了桌上那碗圓子過來遞給她。
張月勺著圓子,突然有些沉默,在謝榮剛要開口的時候,她低落的問道:“謝姐姐,你當初嫁人的時候害怕嗎?”
害怕嗎?謝榮一頓,想起當日被繼母萬氏給逐出門的時候,又想起了她忐忑不安的踏入鬱家時丁氏不耐的神色,嘆了口氣,安慰張月:“都過去了,你和我不同,施家是大戶人家,最是規矩知禮,你又是被三媒六娉娶過門的,他們都會對你好的,且放寬心吧。”
新嫁娘誰人不害怕,張月這門親顯見的匹配和美,知道了這一層,如今的憂慮也只是暫時的罷了。
張月點點頭,謝榮說的這些她已聽張夫人等女眷說過好些回了,心裡也是有譜的,只是一想到接下來要經歷的,她的心裡就直打鼓,忍著羞怯,她悄聲問著謝榮:“我娘,我娘昨晚拿了個小冊子給我,我沒敢看,謝姐姐,那,那真的很痛嗎?”
謝榮是好半晌才明白了張月的所謂很“痛”是什麼意思。在張月的殷切期盼下,謝榮一下爆紅了臉,吶吶著不知如何是好。
她都沒經歷過,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
“那個,那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叫喜婆進來給你梳妝了。”謝榮最終落荒而逃。
“哎,哎。”張月還一臉糊塗。
謝榮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後邊像有人在追一般,等出了房門,她靠著門,險些渾身痠軟癱倒在地。
張月的問題除了讓她不知所措以外,更是讓她一下回想起了前些晚上那個吻。
雖清淡平穩,雖如同蜻蜓點水,但卻在謝榮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映像,那是比蜂蜜更甜,更讓人陶醉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一醉方休。
謝榮是被心裡這狂醉的念頭給驚得不敢面對鬱桂舟的。
喜婆帶著人給張月梳妝打扮時,謝榮眼眸慌亂的不敢看她那哀怨的眼神,直到妝面畫好,蓋上了紅蓋頭,謝榮這才鬆了口氣兒,此時,天色已大亮,平素裡與張月交好的小姑娘小娘子紛紛圍簇了過來,面帶喜色的誇著新娘子,藉著這熱鬧勁,謝榮走出了門。
她剛走出去沒多久,就聽有人喜道:“新郎官來了。”
頓時,簇擁著張月的小姑娘們就喜了起來:“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肯定到前門了。”
“聽聞新郎官才高八斗,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娶到我們月姐姐。”
“是啊是啊,聽說新郎官昨日就到了懷雲鎮上,早上看了時辰才出發過來接人的呢?”
“真想瞧瞧這位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