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熱水器,就是接不上電。就算接上了電,馬獨用也沒有喝水的傢伙。賈四等還有個玻璃杯,路上喝水用的。馬獨用說:咱們得去逛逛街,買點日用品。賈四等說:哥們兒的意思就是我得買雙份,幫你買一份嘛,是吧?不過得記帳上啊,你有錢了還我。咱是親兄弟,明算賬。

賈四等叫結帳,順便問阿笑百貨公司的位置。根據阿笑的指點,兩人往東走,過了三條街,人流開始多了起來,沿街都是商店。兩人也不著急,一路看過去,貨比三家,便宜就買,也不問質量。逛了兩個小時,差不多把那條街上的商店都逛完了。賈四等出了錢,就像一個老闆,空著手,嘴裡叼根菸,甩著手往前走。馬獨用受人恩惠,只好做馬仔,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面。馬獨用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咱不就是預支了你倆錢嗎?看你那牛逼樣。賈四等說:兄弟要是不服,你借我倆錢,我幫你拎東西,我保證一聲不吭。馬獨用說:兄弟你這就叫乘人之危啊。賈四等說:你這是罵我是小人嘍,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一個小人。孔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可難養得很,估計這個單位養不了我。咱遲早得離開這個荒島。馬獨用說:不是吧?哥們兒,我可是一腔熱血衝著這個島來的啊。賈四等說:那你就留著唄,我又沒讓你走。馬獨用說:你不光是個小人,還是個無賴。

馬獨用一路上過著嘴癮,目的就是轉移注意力。他覺得手上的東西越拎越沉,八根手指好像要給勒斷了。回到宿舍,他趕緊把那些東西扔在地上,誇張地呵護著手掌。賈四等說:看看你,像勞動人民的兒子嗎?馬獨用說:不像,像資本家的。中大那傢伙進來了,笑呵呵地說:大采購啊?說著伸手拿起一支牙刷來看。馬獨用一直看他不順眼,加上路上受了賈四等的鳥氣,知道他想套近乎,偏不給他機會。馬獨用說:哥們兒,沒看到那沒開封嗎?沒開封的東西你也敢動?中大趕緊把牙刷放下了,可這小子修行真到家,他居然還能繼續笑著。

等那小子走了,賈四等說:那哥們兒前途不可限量,咱們不是他對手,這更堅定了我離開此地的決心。馬獨用說:你小子怎麼啦?咱們爭取到這兩個名額可不容易,別動不動就講走好不好?江一本來想來海南的,就因為賈四等要來,他才去了廣州。要是讓江一知老賈現在的心思,他非把老賈的脖子扭斷不可。賈四等說:我走不走關你屁事?拿起毛巾香皂進去沖涼。馬獨用沒有對手,不想跟自己鬧彆扭,拿起剛買的茶杯,在外面水龍頭下象徵性地洗了洗,給自己泡了杯茶。用的是“中大”熱水瓶裡的熱水,不知這小子從哪裡打的水。他來得早,熟門熟路,自己有水喝,也不叫人把宿舍裡的熱水器修一下,可見不是個好東西。正喝著茶,賈四等在裡面叫開了,嗨,哥們兒,別斷我的水呀,有啥過節,咱們一會兒再說好不好?馬獨用一聽就笑岔了氣,他走過去看了看,還真沒水了。馬獨用說:兄弟,對不住得很,這招還真不是我想出來的。怎麼著?肥皂還沒沖掉?要不要打盆開水給你?我看哪,這滿大樓可能就熱水器裡還有點水。

一會兒賈四等滿頭滿臉肥皂泡走了出來,他說:哥們兒,找條毛巾幫我擦擦,我眼睛睜不開。馬獨用抓起“中大”的擦腳布就給他擦開了,邊擦邊一臉陰笑。過了老半天,賈四等才聞出味兒來,他說:你拿啥東西給我擦臉?馬獨用笑了笑說:要怪你只能怪咱們同室太不講衛生,他的洗臉巾是有點臭,問題是咱屋裡就這麼條能用的毛巾,兄弟你將就一下。話還沒完,宿舍裡一團漆黑。賈四等閉著眼睛也感覺到了。他說:哥們兒是停電了嗎?馬獨用說:是不是停電就不知道,反正咱伸手不見五指。賈四等說:這鳥地方,連政府的電都敢停,你說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馬獨用說:哇,想不到你還有愛民之心呢。賈四等說:你睡過一晚,昨天也是這樣嗎?他是想找出這件事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呢。馬獨用說:昨天?昨天我可累趴下了,倒頭就睡,一覺醒來,水也有了電也有了。

賈四等終於把身上擦乾淨了,感覺身上像套了層膜。心想這黑燈瞎火的也沒法出去,在宿舍裡也幹不了別的,反正今天累了,不如睡覺算了,於是就躺到床上。馬獨用睡了一天一夜,這麼早睡不著,就怕賈四等睡著了沒人跟他說話,沒話找話跟他扯。馬獨用說:老賈,俺講個謎語你猜猜,新婚之夜,打一個城市名。

從隔壁床上傳來呼呼的鼾聲。

第二天七點鐘醒了,這鳥地方天黑得晚,亮得早。馬獨用發現賈四等還在睡,中大那小子的床上是空的,也不知是他一早起來了還是一夜未歸。馬獨用昨晚在黑暗裡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