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住院令他坐實同性戀的身分,本來、以他這樣的條件還“不近女色”早就有人揣測他是同性戀,只是他一來行事低調,二來不是媒體寵兒,所以那些蜚短流長並不干擾他,但如今這個新聞有被擴張的趨勢,不曉得是哪個有心人士的刻意炒作,弄得他很煩躁、很想殺人……那個不長眼的雜誌社把中逸的照片流出去了,雖經自己事後極力補救,將該期雜誌全數回收,但心理還是忐忑不安。
怕事情會演變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中逸雖一心想逃離自己,但以他的單純和顧慮是不可能的,可是若加上外界的力量就很難說了……以自己對中逸的所作所為,至少構成限制他人自由、強暴、威脅等罪名,萬一這些劣跡被人揭發就不好玩了,聲名狼藉事小,失去中逸卻絕不容許。
為了得到這個人他昧了多少良心?經營這份感情他費了多少功夫,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的成果怎能令人破壞?殷健南氣紅了眼,就算付出一切代價,也要把他鎖在自己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對於他始終是不離不棄。
「呃……」似乎感受到目光的灼熱,中逸悠然轉醒,待看清眼前人是殷健南時不自主的瑟縮起來,眼見他揚起了手,中逸立刻驚恐的閉上眼睛,這次自己刺傷了他恐怕不會善了,偏生又落在他手中……。
中逸的睫毛下不自主的發顫,像黑蝶翩翮的翅膀,但預想中的耳光並沒落下,只有溫厚的手掌輕輕描繪自己的臉:「做了什虧心事,這麼怕我?」回想中逸當時的智計與勇氣,殷健南反而產生更多的愛憐,中逸的計畫理論上是沒錯的,錯的是他錯估自己的執著,就算生命受到威脅依舊不肯放手的執著,一個連性命都豁出去的人是沒有什麼可威脅他的,──相反的中逸之所以被包養著不得不受自己的制約,說穿了就是他缺少這股豁出去的狠勁。
「我這麼愛你,就算你對我做過份的事我也不會計較的,但對別人可不一定。」殷健南居高臨下的說著,溫柔而含著霸氣,他動作優雅的拿了三隻截斷的手臂到中逸的床前:「這三隻手臂的主人你有印象嗎?」
中逸一驚,矍然而起,看到那三隻血跡乾涸的手臂,在還來不及驚異或害怕前猛嘔,把發酸的胃液從食道里嘔出,不可置信的瞪著殷健南:「你…你?…」
殷健南笑得一臉和氣:「怎樣?跟他們不是好哥兒們嗎?怎如今連他們的手碰都不敢碰?」
話未說畢,中逸腳底生出一股寒氣冒到頭頂,奮力衝到盥洗室裡就著馬桶猛嘔,怎麼會?小曲?阿盛?吳仔?……視線模糊了,咬舌的酸氣陣陣冒出,卻嘔不出什麼東西,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中逸一逕的捶著馬桶,心情複雜的難以言喻,抬頭望著氣窗,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直豎著一根一根鐵條,就像自己的世界……。
中逸把頭靠在馬桶座上,心臟砰砰跳動似欲破膛而出,長髮逶迤散發一地的慌亂,此時耳際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頭抬也不抬,心中全失了主意,這時候哪怕要死還比較容易,卻要如何冷靜面對殷健南?
突地頭皮一麻,中逸整個人被拉了起來,心情還來不及整理之前,就被殷健南丟去大浴缸裡,高溫的水瞬間燙紅他的肌膚:「不要、不要碰我、走開……。」中逸恐懼的看著殷健南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叫,但殷健南猛力的強制他的肩頭,讓他無法掙扎。
但這次中逸真的被嚇到了,他奮力的扭動身體奮力避開殷健南的壓制,偌大的浴池在兩人撲打推搪中激起陣陣水花:「不要、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殷健南聞言噗地跳下了浴池,雙臂悍然一動,頃刻間中逸的手被反扭背後,衣服也全被剝光,全身赤條條的被壓在浴池中,像條脫殻的蝦。
怕他的臉埋在水裡窒息了,殷健南一手製住他的雙手,一手向上提高他頸中的鎖鏈,在白亮的燈光中,六尺長的鎖鍊燦如星河,衡定的縛住整個銀河星際的執行,迴圈的遊走固定的軌跡,一旦脫離便是滅寂。
「哈哈哈哈哈……再扭啊!我看你扭的很有趣啊……。」殷健南興味十足的說。
「把你的手拿開,不要碰我。」中逸面如死灰,渾身不自主的抽搐著,無法想像殷健南竟然這麼狠心砍掉三人的手臂,自己完全沒跟他們搭上一句話呀…面板被燙得滾紅、心潮澎湃難抑,說到底他們的不幸遭遇全是因為自己……。
無法忍受殷健南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坎斷三人的手臂,在無冤無仇的情況下只為了三通未接的電話。中逸整個腦海搖盪著三隻亂臂的血水,就像浴池中的水花這麼澎湃洶湧,衝得他腦血管陣陣疼漲、高壓欲爆,由於雙手受制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