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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投豆子代替寫選票。這是很久以前就採用了的方法,在實踐過程中又曾有過不斷的改進和新的創造。過去的辦法是由候選人坐在曬場上,每人背後擺一個罐或碗,因事不能到會的候選人仍然給他們空出位子,位子後襬上碗,每隻碗上都貼著候選人的名字,選民每人按應選出的人數發豆子數粒,於是各人便把豆子投入自己所要選的那個人碗中。在投豆子之前,先由監選人向大家說明每隻碗所代表的候選人……這種方法還有缺點,那就是當每個選民投豆子時,到會的人都可以看得見,實際上成了記名投票。後來就改變方法,把碗統統放到另外一個房子裡,除監選人在選民萬一記不清楚時從旁幫助說明外,其餘的人一概不準在場。但這種方法仍有缺點,因為碗是仰著放的,哪個碗裡已有的豆子多,哪個碗裡已有的豆子少,都看得清楚,這樣就可能使後來的投票者受先前投票者的影響,因而不自覺地失去了自主性。補救這個缺點的方法,就是用紙將每一隻碗都蓋起來,而讓投票者從碗邊把豆子投進去。最近陝甘寧邊區的選舉中又創造出一種新方法,在候選人數不多(鄉的選舉中候選人一般是不會太多的)的時候,依候選人的多少,發給選民幾顆顏色不同的豆子,比如:黑豆代表張××;黃豆一顆,代表李××;玉米一顆,代表趙××。另外每個選民再發給小紙一張,如果想選誰,就把代表誰的豆子用紙包好,放在碗裡,同時包幾顆者作廢。這種方法非常適合農村文盲的無記名投票,在某些地方實行起來結果很好。

訓政之路(8)

以上只是略略舉幾種方法作為例證而已,此外也還有其他的方法。這些方法的創造證明了只要有實行*的決心,人民的文化水平低與不識字都不會變成不可克服的障礙。那些信口誣衊解放區選舉,並企圖以此來拖延*選舉之實施的謊言,完全沒有事實根據,才真是“對全國人民的一種侮辱”哩。

這是一篇非常有力的文章,透過它,不僅徹底顛覆了訓政之說,而且還讓我們看到,早在半個多世紀之前,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之間的那場較量不僅僅是兩種武裝力量之間的較量,而且更是*勢力與專制勢力之間的較量;共產黨和國民黨爭奪的,不僅僅是地盤和政權,更有人心的向背。要求*、追求自由是人永恆的天性,順應這種天性的必然要贏得未來;以訓政為由壓制*、限制言論和出版自由的,則註定要失去民心。代表民意者贏得勝利,失去民意者遭受失敗。歷史終於以蔣介石及南京國民黨政權的徹底潰敗證實了這個人們耳熟能詳的邏輯。

但是,問題並沒有結束。訓政之說並沒有因為國民黨在中國大陸的潰敗而徹底失去市場。時至今日,在推進社會主義*政治的程序中,訓政之說的幽靈依然存在。

在全國關注的“三農問題”上,很多人還持有與當年的蔣介石及南京國民黨政府同樣的觀點,認為中國農民的文化素質太低,在中國農村還不能*,不能對中國農民實行*。針對這種論調,李昌平——這個既有過農村工作的實踐經驗又有著良知的人——在《我向總理說實話》一書中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批駁,他說:“村民自治、海選村官在中國推行十多年了,看來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我經常聽到這樣的聲音:農民素質低,搞不好*;農村家族勢力太強大,搞不好*;五元錢可以買一張選票,農民怎麼能搞*?……我的體會是農民要*,*與農民的素質沒多大的關係……*是一種需求,與素質無關;*是解決問題的一個途徑,與素質無關;*是一種表達方式,與素質無關;*是一個交易過程,與素質無關。*需要學習,*需要培養,*需要公平,*需要規則。一個大學教授曾對我說:農民素質太低,搞不好*。另一個大學教授反駁說:大學裡有什麼*,我們選得出自己的代表嗎?不同素質的人群需要不同形式和程式的*。農民會*,農民有農民的*,只要沒有強權的地方,就自然長出*。*只與強權、專制有關。”

李昌平的這段文字寫於21世紀初,距陳炯明和孫中山之間關於訓政之說的爭論已經隔著近80年的時光了。也就是說,在如此漫長歲月中,訓政和憲政之間的思想博弈始終存在著,時隱時現。這除了證明中國社會的專制主義遺毒還有待進一步肅清、訓政之說還需要進一步批判外,還能證明些什麼呢?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可是,那些已經被實踐證明了是錯誤的思想,為什麼還會有人在堅持?同樣的錯誤需要犯多少遍才會被矯正?難道中國的歷史就註定要經受幾番輪迴的苦痛?難道中國的*程序就天然地要在“曲折中”緩慢前行?……這樣的追問顯然無法讓人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