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的,可是她卻不知道那一夜,也曾有一個人拿著一盞花燈尾隨了她一路,而就在她的不遠處,那個人舉著花燈正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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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倚找到了離未半天,終於在子巫山的桃林裡找到了他的身影。
不高不矮的小土丘上,豎著一塊刻著字的石碑。
離未伸出了手細細摩挲著上面鐫刻的痕跡,從開頭的第一個字摩挲到最後一個。
“離未之妻碧央之墓”短短八個字的刻痕已經快被磨平了。
“少主。”路倚走到他的身邊,從包裹裡拿出一些糕點,整齊的放置在小土丘的周邊,“十三本來要過來的,可是她肚子已經八個月,我不放心,她便親手下廚做了一些糕點,她說碧央跟在一起的時候喜歡吃桂花糕。”
路倚說到這,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看著倚在一邊的離未,嘆了嘆氣,最後才小聲的壓抑著問:“碧央已經不在了,你要陪著這塊石碑陪到多久?”
離未手中的動作瞬間僵硬了,漆黑的眼睛沒有焦距看著遠方,不說話。
多久?他想一輩子這麼陪著她,
路倚忽然驚呼到:“這土丘上什麼時候種了一棵桃樹?”
離未抬起頭,有些不解,隨即伸出手,越過石碑,便觸控到一個瘦弱的枝椏,枝椏上有些飽鼓,似乎長了些許花苞。離未站起身,輕輕將那顆冒出來的桃樹連著根脈小心翼翼的拔起。
“等將這顆桃樹種到別處,我便隨你回去。”
冷不丁的,離未的聲音忽然響起。
路倚驚訝了,幫著離未將這棵長得極其怪異的桃樹栽入土中,離開子午山的時候,不經意的回頭,路倚發現那棵剛剛打著花苞的桃樹剎那間綻放了。
離未回到雪域山的時候,正巧雪域山裡多了一個侍女。
溫泉裡,離未半裸著身子躺在裡面,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離未冷著聲音說:“我不用人伺候,你回去吧!”
忽然響起的聲音有些結巴,“奴婢……奴婢……”
離未的眸子中的星光黯淡了些許。
“少主眼睛不方便,奴婢……不放心,所以跟來看看。”
“哦?是嗎?我剛回雪域山,我父親還未見過我,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眼睛不方便?”離未輕飄飄的說。
“奴婢是聽黑煞君說的。”
“你認識路倚?”離未顯得有些意外。
“奴婢今日只是見過黑煞君,談不上認識!”
“你都知道黑煞便是,說談不上認識,真是謙虛了。”離未笑了笑,轉頭對著那個婢女說:“既然你不放心我,那便過來幫我擦身子。”
那趴在地上的婢女起身,拿起一塊綿布,卻極為溫順的小心地擦拭著溫泉裡的人的後背。
穿好了衣物,離未掀開了珠簾子,剛要邁開步子,卻被地上掀起一角的絨毛毯給絆了一角。
“少主小心!”左手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給握住,離未扶住了一旁的柱子,這才慢慢站穩了腳。忽然,手上的溫軟的觸感消失了,耳邊那個婢女的聲音響起:“是奴婢逾規了。”
“無礙。”離未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深夜,離未睡著的時候,察覺身邊似乎有人,坐起身子伸出手臂虛空摩挲著,輕聲唸了句:“誰?”
除了他急促的呼吸聲,寂靜的屋子裡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聲響,還有陣陣熟悉的桃花香。
連續幾天,都是如此。
甚至有一次,他幾乎觸控到床鋪邊偶爾掉落的桃花瓣,柔軟的觸感讓他猛然站起身來,忽然,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響起,離未循著聲音一把抓住來人的身子,“碧央,是你對嗎?”
“少主,奴婢聽見聲音,便點著燈進來了。”
離未忽然鬆了手,“無事,你回去吧。”
第二日,離未又回到了子巫山。
離未憑著感覺在偌大的桃林胡亂的摸索著,“碧央!碧央!”桃林裡花海淹沒了離未這一聲聲呼喚,離未此時此刻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看不見,這滿山的桃林裡,他知道他等的人一直在裡面,可是,他卻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一滴冰涼的液體從空中落下,離未抬起頭,更多得雨滴緩緩落下,不久,滴滴雨點也如串線的玉珠,源源不斷的下落,滿山的泥土的芬芳裡洋溢著桃花的香氣,清冷的雨滴落在離未的臉上,身上,卻比不過他此刻的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