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她們的馬屁沒白拍,天一擦黑,怡園那邊就送過來了一堆賞賜。怡園的人也不說是什麼緣故,可蕭章知道,那是太上皇代表太后送來的歉意。
蕭章看著那大包小卷的東西,說心裡頭一點感動都沒有那是假的。她知道自己還要去好多個世界,所以不想輕易動感情。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外星女漢子也有心。
不管太上皇最初利用她的目的是什麼,起碼到目前為止,他對她還真算不錯。
蕭章翻看過那些賞賜之後,悄悄挑了幾件不是特別名貴、但符合自個兒心意的小玩意收了,其他的都鄭重囑咐抱琴收好。
她隨手捧了卷書冊,靠在窗前的貴妃榻上等著抱琴回來回話兒。
誰知道抱琴回來之後,臉色明顯不對,她身後還跟了一個身型陌生的人。
那是個高挑的女子,身上籠著厚重的披風,看不真切面孔。
蕭章心裡咯噔一聲,忙起身,下意識地想要大聲詢問,又怕隔牆有耳,只得壓低了聲音:“抱琴,你把誰帶進來了?”
抱琴一臉的為難,咬唇糾結了半天,發狠似的一跺腳:“姑娘您放心,清妍清芷她們都被我打發出去了。今晚奴婢守夜,奴婢就在耳房守著,誰也不讓靠近。”
蕭章聽她這麼說,心裡更加奇怪,不由湊過去伸手拉起那陌生宮女的帽子,掀起來一看,她就愣住了。
……竟然是水溶。
怎麼辦,她好想給這貨一耳光啊!大半夜跑到她這裡做什麼?不知道避嫌兩個字怎麼寫嗎?他還想讓太后把她叫過去一頓羞辱嗎?
水溶看出她表情裡的深意,忙道:“你放心,沒人看見我來。”
蕭章氣笑了:“我能放心才怪,大晚上的,你跑來做什麼?”
水溶正要說話,抱琴突然出聲:“奴婢先下去了!”說罷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你瞧瞧你!”蕭章搖頭道:“都是你這樣子,讓我的丫頭都誤會了。”
水溶無奈一笑,解開身上的水綠色披風,伸手就要去拔頭上的釵環,被蕭章伸手攔了,打趣道:“好姐姐,一會兒回去可還得再插上呢,取下來多麻煩。”
水溶這才想起來害臊:“不許告訴旁人我穿女裝的事……”
蕭章爽快答應:“我腦子有洞才會跟別人說。”
水溶點點頭,拉著她在桌邊坐下,又檢查了遍門窗,才坐了回來,鄭重道:“我有話對你說。”
蕭章伸出五指擋在他面前,打斷道:“等等,你要是表明心跡之類的可就算了,我不嫌命長,還想多活幾年!”
水溶失笑道:“你想哪兒去了。這就是我今日來的原因,我不想讓你和母后之間彼此誤會。”
燭光將他原本溫潤如玉的臉鍍上一層光暈,愈發顯得水溶丰神俊逸,眉清目秀。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此時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蕭章,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嘲笑他了。
“溶姐姐有什麼話白日裡說不行,非要大晚上的過來?”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她用食指撥弄了一下他髮間的碧玉釵,沒想到水溶突然變得侷促不安起來,耳根子發紅不說,一抹嬌紅還慢慢地爬上了白皙的臉頰。
他惱了:“別叫我姐姐!”
“噓……”蕭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被人聽見怎麼辦?”
水溶理直氣壯地微微揚起下巴,不在意道:“聽見就聽見,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完這話,水溶自己也覺得可笑了。若不是見不得人,他怎麼會大晚上的打扮成這幅樣子。
他清清嗓子,低聲道:“小王深夜前來,是因為有公務在身,明日便要動身離京。下回見到賢嬪娘娘,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小王不願母后與賢娘娘之間生了間隙,情不得已之下,故而夜訪頤福宮,還望賢嬪娘娘見諒。”
他說了這麼多話,蕭章的回覆只有三個字:“說人話。”
裝熟讓人討厭,裝不熟更讓人討厭呀!明明之前都是可以你我相稱的關係了,何必在私底下還這麼拘束。
水溶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無奈道:“好吧。簡單地說,就是母后誤會你了。回頭我會跟她解釋的。”
“哦。”蕭章道:“那你今晚來幹嘛?就為了說這個?”
水溶正要開口,蕭章見他一臉正經,忽然起了逗弄之心,扯住他披風的帶子笑道:“還是這宮中無人服侍北靜王爺,想起了小嫂子的好處來?”
“你……”蕭章以為水溶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