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店內的氣氛突然一沉。內堂的幾個夥計,手悄悄放在了桌下,已經準備拔刀了。
陳凡一笑,看著掌櫃道:“這把刀給你,你看著給一些大米吧。”
掌櫃蒼白的臉色登時恢復了一些,眼前這個青年進來沒有帶刀,卻突然拿出了一把刀,其身份不言而喻,若真是要搶米,自己絕然不是對手。
掌櫃枯瘦的手掌摸了一下刀,立即感覺到一股寒意,頓時知道這把刀定然是一柄高階真兵。
他喉嚨有些發乾道:“先生想要多少米,可以自己拿!”
陳凡道:“這一次就拿十袋,以後你每年給他三袋,直到他不要了。我和蘇茹小姐有過一面之緣,相信你應該不會失信於人。”
掌櫃聞言,神色大驚,立即恭敬道:”先生請放心,只要蘇家還在,米就一定會有。”
陳凡點了點頭。掌櫃立即喊道:“王猛你們幾個出來,幫忙送米。”
陳凡知道這是掌櫃的一點小心思,但是沒有拒絕。
黎苦都看呆了,簡直都不能相信,一把刀居然就能換十袋米,而且以後每年都給,還派人送,天下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直到米送回家裡,黎苦終於是相信了這樣的一個事實,這更堅定了他學拳修煉的心思。
陳凡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黎戰,他是黎苦的爺爺。他佝僂著身軀,看到回來的黎苦一聲嘆息。
遙想曾經馳騁疆場的日子,如今只有滿滿的痛苦,他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因此他才反對黎苦去當兵,他躲進山裡就是不想再捲入任何的戰爭,但是命運似乎是躲不過。
陳凡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黎戰遠望著天際又是一嘆。
夜半時分陳凡起身走到黎苦的房間,他看著這個少年,無論他能不能修煉,都給他留下一個希望吧。
“我想當兵!我要當兵!”黎苦突然喊了兩句,把陳凡嚇了一跳。
陳凡看他還在熟睡中,就知道他在說夢話。他走過去用靈力給他洗伐了一遍身體,在他體內留下一滴龍血,然後在其眉間點了一下,起身離去。
一出門就看到門外站著的黎戰,陳凡不由一怔,想來他早已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要走了?”黎戰問道。
陳凡點頭道:“叨擾很久了,應該離去了。”
黎戰看著他道:“你就不應該出現。”
陳凡默然,就聽到黎戰道:“我曾征戰沙場數十年,落下暗傷無數,兩個兒子都戰死,我躲在這裡就是為了遠離戰爭,沒想到還是躲不開。”
陳凡道:“若是劫就一定會來,我今天看到鎮上已經開始強制徵兵了,戰事應該很吃緊了。”
黎戰一聲嘆息道:“戰爭何時才能結束啊。”
陳凡道:“這一次就會結束,九國平定,天下共主。”
黎戰目中精光一閃,卻又在剎那間恢復了渾濁,他看著陳凡道:“你是要參與戰爭麼?”
陳凡道:“應該會去吧。”
黎戰深深的看了陳凡一眼道:“希望你少造殺業,多做善事。”
陳凡看了黎戰一眼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那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制暴的手段又如何能平暴。”
黎戰一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戰場上只分生死勝敗,不分親疏。本來想傳你點東西,卻是拿不出手了。”
陳凡一怔,沒有想到黎戰會如此試探自己,他隨即明白,黎戰還是放不下大周。
在大周的國土上拋頭顱灑熱血,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地又怎能容忍他人踐踏,付出了一生的年華,那一種炙熱的家國情感,又豈能是歸隱山林就能消弭。
陳凡道:“你的傳人不是我。這一柄戰刀留給他,這一瓶歸元丹留給你,希望有緣再會。”
黎戰接過丹藥和戰刀,一抓從牆體中抽出了一柄石劍道:“此物刀劍不能傷,水火不能侵,在我手裡始終蒙塵,贈予你吧,了卻這一段緣。”
陳凡接過石劍,道了聲再會,大步而去,身影急速消失在漆黑的山林裡。
該做的他都做了,一切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黎戰望著陳凡消失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玉瓶,他想仰天長嘯,卻又拼命壓抑了自己的情感,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下。
這是一個老兵對徵兵的情感,他很想脫下這一身的農衣,換上戰甲,但是他卻不能。
陳凡在百里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