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浮沉,滔滔兩岸潮。
陳凡靜默的走向陳家,雖然是沉著臉,但是心裡難免有些激動,他不知道父親看到自己不僅能修煉,還已經達到先天七境,會是怎樣的高興。
他低著頭,走著,根本沒有看到那沖天的煙火。
“真沒想到啊,存在了數千年的陳家就這樣滅亡了。”路邊的茶館傳來輕嘆。
“什麼!”正在低走走路的陳凡身體突然僵硬,腦中一片轟鳴,似乎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似乎要窒息一般。
旁邊人察覺有異,但是誰會幫助這個孤獨的少年。
半晌陳凡緩了過來,又聽到一個聲音傳來,“據說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那些人將陳家一把大火燒光,這火已經一夜還沒有滅呢。”
“你說什麼?”陳凡再也控制不住,他雙目通紅著,暴起將說話的中年人抓了起來。
“呃,幹什麼,幹什麼,快放手。”中年男人被揪著脖領,臉憋的通紅,大叫著想要逃離陳凡的手,但是那力量他又掙脫不了。
“說!”陳凡一聲暴喝,這一聲已經用了靈力,震得中年人臉色煞白。
“陳家被滅,沒……沒有一個活口。”中年男人斷斷續續的說著,卻感覺被抓住的衣領突然鬆開,再看時那個少年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是哪裡的瘋子?”中年男人怒罵了一句,大嘆倒黴。
“不啊,不要!”陳凡在心裡嘶吼著,拼命的衝向陳家。
“噗通!”不知道哪裡突然出現的石頭絆倒了陳凡,劇烈的疼痛讓他發狂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他的腦海間陡然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不能去,不能去,去了就要死,我不能死,我要報仇。”陳凡喃喃著,爬了起來淚流滿面的看著火光沖天的地方,悄悄的抹著眼淚離開。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雨。
夜晚雨中的燕城,寂靜而安詳,只有屈指可數的幾處閃亮著燈火,那是燕城最頂端的勢力,掌控著無數人的命運。
人們常說,站在高處就可以看到萬家燈火,每一盞昏黃的燈光下都有一個故事。
燕城是一個小城,陳家也曾站在頂端。
陳凡站在黑暗中,直視著這座城,無數的記憶從腦海中湧出。他是突破了先天境界,可是一切都沒有了。他想趁著黑夜再看陳家一眼,然後離開。
白天還有人討論著曾經輝煌的陳家,可是一年兩年後呢,陳家已經灰飛煙滅。
他聽說,柳家天才柳如煙已經被星火宗的人接走,就在陳家被滅的當天。陳凡陡然握緊雙手,對這個未曾見面的天才少女多了一種莫名的恨意。
夜黑如墨,陳凡站在黑夜裡,任由黑夜任由悲痛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突然,陳凡的目光猛然一冷,居然有盜賊堂而皇之的翻牆而出。不知道他在那火燒過的廢墟中找到了什麼。
真的就這樣滅亡了,陳凡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悲哀,這是自己的家族啊,他拳頭握緊,而後又無力的鬆開。大廈已傾,一切都太遲了。
他最終是沒有出手。
燒的半毀的大門上,硃紅早已脫落,鑲嵌在門環上的寶石也不知道被誰挖去,留下兩個空洞,就像一雙失去眼珠的瞳孔,漠然的在嘲笑著進進出出的人。
門虛掩著,陳凡不敢進,等到夜更深時,他著一身黑衣,翻牆而入。看到的是一副更加破敗的畫卷,殘垣斷壁,一片焦黑,地也被掘了三尺,泥土肆意的堆放著,這裡已是一片廢墟。
“子孫不肖!”陳凡啪的一聲雙膝跪在陳家祠堂前,瞬間淚流滿面。
悲從心來,他還記得第一次跪在這裡時自己剛五歲,是父親親自送他來的。三位老爺爺笑眯眯的接過他,給他講著木牌上的人,他雖然不懂卻聽的津津有味,他喜歡他們白白的鬍子。從那時開始他就在祠堂前練劍練拳,他學的很快練的很好,三位老爺爺總是笑著,欣慰的撫著鬍鬚。
後來,一年又一年,他練得越來越好,那些爺爺的笑容卻越來越少。十歲的時候,一位爺爺出去給他尋藥,再也沒有回來,他哭了,默默的痛哭。他發現父親和幾位爺爺經常在祠堂裡嘆氣,有時還爭吵。他越發的努力,沒日沒夜的練。
就在同一年,大爺爺突然跟他講著外面的世界,告訴他做人的道理,還一直教他做一個手印。那個手印很複雜,有七種變化,他學得很慢。大爺爺卻很急的樣子,監督著他,他每做錯一次就會挨一鞭,時常會被打的鮮血淋漓。
這一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