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帶我去看看我那運氣好得不得了、命好得不得了的外甥媳婦兒,我回去也好跟我們老爺交代。”
阮夫人哪裡樂意杵在面前看別人的臉色,原想著讓頌雅領她過去看看,可又怕孩子年紀輕沒經過事,被人家三言兩語一挑就會生事,就在這時候陪在一邊默默無聞的頌貞卻站了出來。
“母親為了簡大哥的事昨兒也是一夜沒閤眼,不如讓女兒陪舅媽過去吧。”
這倒是正好合了阮夫人的心意,於是便向姜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小妹就少陪了,就讓我們家的三小姐陪陪舅太太吧。”
姜夫人點點頭,笑眯眯地跟在頌貞身後去了,似乎對阮夫人的怠慢絲毫不曾在意,倒是頌貞出了門後便向她歉然道:“舅媽別往心裡去,大哥哥心裡不好過,若知道舅媽來了,可不知怎麼高興呢。”
姜夫人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心說這小姑娘不簡單,方才自己一進門,她的兩位姐姐都跟著阮氏管自己叫做舅太太,獨她跟著齊慕安親熱地叫舅媽,雖然只是一個稱呼,可意思卻到了。
說起來福和郡主才是家裡這幾個庶子庶女的正經嫡母,阮夫人只不過是個續絃,她們管她叫舅媽是應該的,不過在這個被阮夫人收服得服服帖帖歪七扭八的家裡,有這麼個清楚明白的孩子那還真是叫她感到意外。
於是便對她點點頭道:“你叫頌貞?”
“是,上頭還有大姐姐頌雅和二姐姐頌嫻,方才舅媽已經都見了,頌貞排行第三。”
她們進門的時候齊慕安正捧著本書坐在簡雲琛床前讀給他聽,一見她們忙站起身來。
“怎麼好勞動舅舅舅母!”
姜夫人忙一把攔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行禮,看了簡雲琛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由紅了眼圈。
畢竟簡家與薛家是世交,薛淮又是簡老將軍的門生,雲琛這個孩子也是在她的眼皮底下長大的,如今嫁到齊家來給那兩面三刀的妖婦這樣糟蹋,她心裡想想也不好受。
“你舅舅的意思,此事荒誕之至無需再忍,當初勸你家和萬事興如今看來倒是我們錯了,你便是有心留在這個家裡盡孝,恐怕有人還不樂意了。他叫我告訴你,要是還想搬出去,舅舅那裡有兩所現成的宅子,隨你們挑一處便是。”
齊慕安忙搖頭致謝,“舅舅舅母的厚愛外甥銘感五內,只不過就算分府出去,也不是兒子的錯,為何要舅家貼房子貼錢?齊家有什麼是該我的,少不得叫他們拿出來。舅媽放心,看雲琛受的這份罪我心裡早沒了在這個家裡好好過日子的念想,不過自信一個理字在我這邊,決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搬出去。”
姜夫人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已經有了決斷,便問他到底如何打算,他卻並不急著揭曉,反而向頌貞道:“上一回舅媽誇我帶過去孝敬的玫瑰露清甜又不膩嘴,我記得是映棠收著的,勞煩妹妹去叫她再取兩瓶過來。”
見頌貞答應著出去了,方向姜夫人道:“前兒恍惚聽見舅媽說起,姜貴妃有意為三公主挑選一兩名貴族女孩兒入宮做伴,不知如今人可挑著了?”
姜夫人沒想到他忽然話題便得這樣快,不由一愣,“似乎沒聽見她提起,恐怕一時半會兒並沒有合心合意的人選。”
齊慕安一聽這個忙端端正正給她跪了下來,“外甥求舅媽一個人情,為我家三妹妹在娘娘面前美言幾句,想想法子送她到公主身邊去。”
姜夫人起初還有些疑惑,一聽這話不由心下明白了,齊慕安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痛快孩子,偏偏他的仇人是家裡的當家主母,所謂切肉不離皮,如果他要對付阮氏,阮氏吃了虧損了名聲,那家裡未出閣的女兒也將受到很大的損傷。
恐怕很難再說好人家。
但頌貞並非阮氏所出,若她與福和郡主、也就是先魏國公夫人的孃家走得近,那就會有意無意給人一種與繼母阮氏並非一路的感覺,若再有在宮裡為公主伴讀的身份,那將來說起親來就容易的多。
難為這孩子自己走得這樣艱辛,倒還能從逆境中給妹妹搶出一條活路來。
就憑這點良善之心,外頭那些風言風語再怎麼說他不好,她這個做舅媽的也是一句都不會信的。
因此便拍了拍胸脯笑道:“這個你放心,我看三丫頭也不錯,明兒我就遞牌子進宮去給娘娘請安去,順便也看看三公主。倒是你自己,究竟心裡有什麼主意,都要給你舅舅們透個風,千萬別胡來。”
說完又有些猶豫地加了一句道:“你爹再糊塗,對你再不公,這魏國公府也是你的根基,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