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人氣喘吁吁來報:魏國公大公子帶著人打上門來了!
老爺子做了一輩子的言官,官位不大,但卻講究得很。
畢竟上至丞相下至縣令,誰願意自己被個言官給盯上,那可意味著甩不了理不完的麻煩啊!因此向來無人惹他,不論是不敢還是不屑。
再加上女兒本來只不過嫁給了二皇子封了個側妃,誰知道命運兩濟,正妃過門不到一年就病死了,而她的肚子又爭氣,一口氣接連生了兩個兒子,因此被扶了正。
更合該是她命裡的造化,二皇子竟當了太子,於是她便成了天底下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貴的女人——太子妃。
因此如今的郭家可說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滿京城裡有誰不巴結著他們家的,如今愛子叫人傷得如此,對方不說負荊請罪跪地求饒,竟然還敢打上門來,這可不是要氣煞老人家了?
因此哆嗦著跺了跺手裡的柺杖,“哪裡來的不要命的野小子,來人!給我綁了來!”
15借勢撒潑 繼母撥火
14、一個續著山羊鬍子的家人顫著雙肩站了出來。
“回……回老爺的話,齊公子帶了好大一撥子人,恐怕一時拿不下他。”
正說著呢,只見齊慕安領著一群人雄赳赳氣昂昂地闖了進來。
見了主人不告罪也不客套,橫豎他呆霸王的渾名在外,如今就仗著它橫一把,看老爺子能拿他如何。
因此氣運丹田衝著郭老爺就一聲斷喝先聲奪人。
“老爺子,我齊慕安尊你年長,今兒才先上門來打聲招呼,要是你老背晦了還要縱子行兇,咱們就只好衙門裡見!我魏國公府雖然人才凋零,到太子府前遞個牌子恐怕他老人家還是肯賞金面的,到時候我倒要好好跟他老人家說一說,他老人家的小舅子、郭家的四爺,是怎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齊家未來的少君!天子腳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這郭老爺一輩子死了三個兒子,只有這最後一個老來子養得活,他對兒子的嬌慣誰人不知,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更何況這二皇子歷經奪儲大戰從他大哥手裡搶過了太子寶座,想必不是個笨蛋,今上又生性多疑,他甫一上位正是要求個好名聲的時候呢,豈能容得外戚,嗨,太子妃的孃家親戚算不算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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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慕安迅速在腦子裡暗自盤算,想那太子殿下也並不願意老婆的孃家人在這個老爹給自己的考察期裡給他帶來任何不良影響,尤其是這種調戲別人老婆的齷齪事,說出去多難聽,別說是皇家,就是普普通通的正經人家也會抬不起頭來。
那郭老爺子本來吹鬍子瞪眼的囂張得很,一聽見他提要到太子府告狀去,氣勢立刻便蔫了一半。
氣鼓鼓地憋得一臉青紫,半晌方顫巍巍顧左右而言他道:“你這小子,到別人家裡來怎麼半點禮數也不講?”
齊慕安哈哈一笑,“您老人家這會兒功夫跟小爺講禮數?那麻煩把尊夫人請出來,讓她在小爺手裡吃口老酒,再讓小爺摸上幾把,咱們兩清之後再來客客氣氣賓主相宜可好?”
這話說得粗鄙,道理卻明白得很,頓時滿院子的男人除了他帶來的,連郭家自己的家丁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個糟老頭子,你兒子調戲了我媳婦兒,還要我跟你虛客氣,你當我是死人?
郭老爺被他嗆得幾乎腦溢血,捂著心口惡狠狠地不斷咳嗽,齊慕安可不吃他這一套,越發言辭犀利音色洪亮道:“怎麼,才白說說佔佔尊夫人的口頭便宜您老人家就要氣得中風啦?你兒子當眾帶著那麼多狗腿子調戲我老婆,我是不是該去一頭碰死到太子爺的門前以表冤屈呢?”
剛才郭老爺的態度已經被他試探出來了,果然害怕他兒子的惡性叫太子知道,於是他好死不死偏要把“太子爺”這三個字當驅魔咒一樣繞在嘴邊念個沒完。
郭老爺的臉色漸漸由綠轉黑,由黑轉白,或許實在理屈詞窮一張老臉上掛不住了,乾脆兩眼一翻厥了過去。
一眾家人慌忙過去攙扶。
齊慕安只對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家人說話。
“回頭告訴你們老爺,明兒若沒人上我魏國公府登門致歉,我這一張厚臉皮也頂不住了,務必要到太子府去哭上一哭!”
說完看也不看暈倒在地上的老爺子一眼掉頭就走,烏壓壓滿院子的人瞬時便呼啦啦地走掉了一大半。
齊慕安是閉著眼睛滿嘴胡言亂語地叫人給抬著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