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笑眯眯地回道:“三少爺去王府送樂魚小姐了。”
玄墨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又問了一句:“那吉布哥哥呢?”
“哦,一大早就隨梅大人、五公主、六公主他們一道賽馬去了。”
玄墨胸口頓時有些氣不順。一隻腳都跨過門檻了卻又回過臉來,悶悶不樂地問道:“那阿爹呢?”
方信脫口便答:“陪大妃爬山去了。”
玄墨憋屈地眨了幾下眼,無力地回過身子,悶聲哼哼了一句:“都不要我了。”然後便架著肩膀,像只落魄的狗一樣一步三嘆息地飄回空蕩蕩的府中,徑直朝馬廄的方向走去。
她身後的馬車裡,戰承嶪皺了一下眉,但轉瞬間,便有一抹流星般的笑滑過了他的眼底。
馬廄裡,玄墨抱著奔的馬頭,失落地訴苦道:“奔奔,如果說你的騁要娶別的母馬了,你會怎樣?”
奔當場就變成了四個大鼻孔出氣,馬蹄子在地上憤怒地刨著。玄墨趕緊安撫它道:“我是說如果,只是如果哈!再者說了,兒子你都給他生了,他哪還有臉去勾引別的母馬去?”
奔打了個冷嗤,聽上去很像在說:“奏是!”
玄墨把臉貼在奔臉上,又道:“奔奔,昨兒個聽吉布哥哥說,小舅舅有了小母魚,眼見著他也要被什麼公主給拐跑了,阿爹本來就是娘一個人的,還有……就連木頭驢都要娶潑婦了……奔奔,你也是有家有口的馬了,一夜之間,我奏成了孤家寡人,奔奔,沒人疼我了——”眼見著就要開閘放洪了……
“誰說沒人疼你,你不是還有我麼?”話音剛落,玄墨就被人抓著肩膀扳回身子去。不用看,光憑那吊兒郎當滿是不正經的調調,玄墨就知道來者是何許人。玄墨眼皮兒抬都不惜得抬,沒好氣兒地反問:“你來做麼?!”
凌書玉笑了,滿滿地把玄墨摟進懷裡,附耳低語道:“想你就來了唄!可也巧了,正趕上你要人疼,說吧,我的乖,要凌哥哥怎麼個‘疼’法?是‘親疼’你,還是‘抱疼’你?哥哥隨時樂意效勞!”
“你好沒正經!”話雖硬,但玄墨卻是拐著彎說的,聽上去很像是在撒嬌。而凌書玉正是時候的出現,著實叫正鬱郁落寞的玄墨心裡有些驚喜和暖暖的滿足。她撅撅嘴,賭氣地擂了他一拳頭,腳丫子往凌書玉身邊湊了湊,理直氣壯地說:“我現在很煩!把身子拿來給我靠靠!”說完,就賴進凌書玉懷裡。賴了還沒半刻鐘,玄墨就“咦”了一聲,然後使勁扒在凌書玉身上,狗鼻子上上下下地狠嗅著,還撐起身子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疑惑地問:“你身上怎麼和戰什麼一個味道?”
凌書玉一怔,旋即對答如流道:“我遊手好閒,當然就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所以薰香都是一樣的味兒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玄墨轉轉小桃花,很認真地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又抱頭埋進他懷裡。
哪知凌書玉反倒抓了她的小辮子,逼問道:“倒是你,何時近了戰承嶪的身,對他身上的味道都這麼熟?嗯?”
玄墨的臉騰地變得通紅,支支吾吾不想說。
“小小姐?小小姐啊——”方信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朝這邊找來了。
凌書玉眼波一動,急急地說:“這兒人多耳雜,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我還有甜言蜜語對你說——”
玄墨還沒來得及反應,腰就被凌書玉緊緊地圈住,倆腳也就跟著離了地兒,接著便飛離了鎮國侯府。
不難比較,凌書玉的輕功較方直和吉布更勝一籌,他功力深厚,飛簷走壁都如履平地。要不是因為玄墨腦中還存有上回被他扛著飛的噩夢般的記憶,想她也會享受到凌書玉攜著她翩然雙飛的快樂。可現在,仍然心有餘悸的玄墨雙目緊閉,臉白如麵粉,倆手無力地垂著,都不知道放哪兒好。凌書玉瞅著她那可笑的模樣,呵呵一笑打趣道:“你就那麼怕麼?難道就不想睜眼看看下面的好景緻麼?”
玄墨雙臂勒緊了凌書玉的腰,這才顫巍巍地睜開眼,只見凌書玉正帶著她飛離了喧鬧的內城,向著城郊飛去。只一會兒,縱風飛翔的奇妙感就叫她徹底地放鬆下來,凌書玉已經攜著她來到一處精緻的農家小院裡。
此處好似世外桃源,農舍四周都被茂盛的果樹和桂樹簇擁遮蔽起來,院門前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過,院內普有綠草坪,明敞的竹屋旁還有一架藤椅鞦韆……凌書玉大掌揉捏幾下玄墨的腰,低聲笑問:“你不想參觀一下麼?”
玄墨不相信似地扭臉看了一眼凌書玉,見他那閃動著流光溢彩的眸子裡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