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都是墳墓,朝著車子的方向。黑色墓碑冷冰冰的,寂寞地站立著。
風一吹,墓邊的松樹開始動起來,似乎在向這輛車無聲地問好,讓人頓覺頭皮發麻。
至於夏楚楚口中穿著黑衣的人,他們並沒有看到。或許是離開了,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剛才車裡的人都被夏楚楚的哭聲所吸引,沒有人關注窗外的情況。現在看到這場景,只覺得有一絲駭人,眾人俱收回了目光。
夏楚楚剛止住哭聲,坐在前排的陳瑞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唉,小瑞,你別哭啊,”陳永福道,“你身為一個男孩子,要更堅強才是……”
夏棟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來,手一伸,把窗簾給拉上了,轉頭對趙老師道:“原本我們應該住綠白莊園裡的酒店,被臨時安排到了山中別墅,我沒有意見。學校和家長要相互體諒對吧,”他指了指窗外,“可你給我和小孩子安排住的地方,周圍都是墳墓,就說不過去了吧。做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晦氣玩意兒。”
前面有一個坑,車子又顛簸了一下。
夏棟站立不穩,手撐在椅背上道:“萬一我女兒被嚇出病來了,該怎麼辦?今個兒這事兒,說實話,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你們幼兒園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趙老師十分歉意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別墅下面有那麼多墳墓,是綠白莊園的人替我們安排的。要是知道是這樣一個情況,我們幼兒園肯定不會讓你們住這裡的。”
等路漸漸平穩了下來後,底下的司機插話道,“不用怕,這墓園是五年前建立的,新著呢!有專門的人員打理。小妹妹看見的,估摸就是墓園的工作人員。”
聽司機這麼說,夏棟情緒稍微不那麼激動了,可氣還沒消,盯著趙老師,讓趙老師給他一個說法。
趙老師壓力很大,“這樣吧,我給園長和綠白莊園的工作人員通個電話,向他們說明這裡的情況,看看……”
“快打吧。”夏棟催促道。
趙老師先後打了兩個電話,隨後對夏棟道:“綠白莊園的酒店,實在是沒有空房了。園長的意思是,這是幼兒園的錯,早點把房間給訂好,就不會出今天這檔子事了。園長說,要不司機就送家長和孩子們回家,要不家長和孩子還是住在山間別墅。作為補償,小朋友下學期的學費,都免一半。”
“我們也可以免嗎?”餘璐問道。
趙老師點頭,“住山間別墅的都可以免,”她探詢地看著夏棟,“夏先生,你看怎麼樣?”
“爸爸要不還是住下來吧。”夏楚楚眼裡含著淚水,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夏棟微微點頭,對趙老師說道,“我像是缺錢的人嗎?”又轉而說道,“既然園長如此有誠意,我就接受了吧。”
聖誕活動是孩子期待已久的,要是此時回家了,孩子肯定會哭的更慘。
而且,孩子的學費並不便宜。住個兩晚,也沒有什麼!
夏棟活到這歲數了,從來不相信有鬼。剛才氣急不過是心疼女兒被嚇著了,住在山間別墅,倒也不是很難接受。
趙老師見他鬆口了,在心底舒了一口氣,問其他家長,“你們呢?”
陳永福率先開口,“我沒有意見。”
姜姍和顧恆等人也搖了搖頭,只能住在這裡了,沒有更好的選擇。
趙老師徹底鬆了口氣,重新打了電話給園長。
“到了。”司機道,按下了按鈕把門開啟。
趙老師道:“家長和小朋友一起下車吧。等大家進屋放好行李,司機就帶著咱們去綠白莊園。”
……
姜姍一手牽著鄭澄,一手拖著箱子站在鐵門前。
這棟別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許多,面前的大鐵門已經生鏽了,半開著。
再過去是小花園,因為是冬天的緣故,並沒有瞧見花,有幾盆仙人掌隨意的擺在地上,高大的香樟樹依舊鬱鬱蔥蔥。
透過鐵門再走個十多米就到別墅了。
別墅有些年頭,外牆的牆皮在風雨的洗禮下,已經剝落開來,露出黃色的磚頭。
“這就是我們要住的房子嗎?有些破誒。”陶樂樂道。
鄭澄道:“可能裡面會好些。”
小胖眨了眨眼睛:“我覺得裡面會更差。”
“走吧。”司機推開了鐵門,鐵門拖在地上,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司機手上都是鐵鏽,隨意的在褲子上抹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