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不時發出打嗝聲的佟涵夢,道:“罷了,不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耽誤大家用餐的時間。”
話落,佟老太夫人就率先執起勺子,將站在一旁的嬤嬤及時送上來的湯碗的蓋子揭開,抿了口鮮美的魚湯。
雖然在這期間,佟老太夫人依然面色如常,但已做了幾十年媳婦的楊氏卻是立刻就明白佟老太夫人對佟涵夢已生出不喜了,臉上滿是急切和擔憂,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想要為佟涵夢如此失禮的行為辯解一二,奈何在佟老太夫人那萬分精明的眼眸裡,那些已到喉嚨的話最終又化為一道深深的嘆息,被她嚥下肚去。
楊氏也揭開湯碗的蓋子,看著碗裡奶白色的卿魚湯,突然就覺得往常自己最喜歡喝的魚湯,今日卻傳來濃郁得令人厭惡且恨不能掩鼻離開的腥味!
藉著湯裡冒出來的熱氣的遮擋,楊氏微闔雙眼,心裡思量了一番。待到楊氏再次睜開雙眼時,已毫不猶豫地執起勺子,舀了一勺湯送入嘴裡,並且還作出一幅特別享受的模樣,讚道:“母親,廚房裡的掌廚師傅做出來的魚湯味道愈發地鮮美了。”
佟老太夫人微微頜首,雖一聲未吭,但楊氏卻知曉佟老太夫人已不打算追究她剛才失禮一事了,雖心裡發苦,卻也只能壓下滿腹的焦灼,以眼神示意其它的人也開始用餐。
這一餐飯,可謂是國公府眾人這麼多年來吃得最痛苦的一餐飯了。
待到丫環送上洗漱的湯水後,除了佟老太夫人特意吩咐留下來的楊氏、三房錢氏、四房於氏三人外,其它的人均退下了。
房間裡一室靜謐,也因此,襯得佟老太夫人那輕放茶盞的聲音也越發尖利刺耳起來。
直到此時,佟老太夫人才慢吞吞地開口道:“吩咐下去,將那丫頭安置在西苑。”
即使早有準備的楊氏聽聞此言,依然難免有一瞬間的怔忡,更不用說其它幾個早有所猜測,雖依然垂眸斂目,那耳朵卻早已豎得老高的女人了。
西苑?
那兒可是國公府特意開闢出來給客人居住的院子,佟老太夫人今日此語,不外乎將白冬瑤這個曾孫女兒當成了客人!
“母親,這不太好吧。”
雖然楊氏萬分不願意為白冬瑤這個觸怒佟老太夫人,並且害得佟涵夢也失了佟老太夫人之心的孫女說話,奈何白冬瑤是她的二兒子佟錦宏和二兒媳林氏收養的女兒。如今佟錦宏和林氏均已去世,且佟錦宏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即使平日裡因為佟錦宏一連再地忤逆她納妾的話語而已慢慢地磨平了對他的關心,但,眼下,二房也就只有白冬瑤這麼一個獨苗苗了。
作為白冬瑤的祖母,若楊氏在此種情況下也不為白冬瑤說上一兩句好話,那麼,此刻房內其它的人又會如何想?
佟老太夫人捧著茶杯,仿若未聽出楊氏的話外之意似的,徑直問道:“有什麼不好?”
“這……”楊氏的嘴唇蠕動了好幾下,“如今錦宏的孝期才過,若外人知曉她一回府,就受到我們這樣的對待,還不知會如何想我們國公府。”
佟老太夫人突然抬起頭,精光四射的雙眼定定地凝視著楊氏,在將楊氏看得心口發寒,默默地垂下頭後,才斂了斂目光,道:“我以為,和長公主府裡發生的事情相比,這些都只是小事,你應該知曉如何處理。”
到了此刻,楊氏還真無話可說了,也只能低聲應道:“是。”
佟老太夫人眼底的失望一閃而逝,又道:“二房這一脈不能就此斷了根……”
仿若漫不經心地話語,再次戳中了楊氏的心窩,也令她的眼底浮現一抹期盼:“母親,你的意思是?”
佟老太夫人摩挲著茶不上面的花紋,道:“八房的佟明傑三歲習武,七歲就跟在父兄身後上戰場,十四歲就成為了一員小將,可謂是難得一見的將才。若錦宏尚且在世的話,定當會很欣喜佟家軍後繼有人。”
楊氏立刻就明白了佟老太夫人的話意,說起來,她也動過這樣的心思,只是因著許多原因,她只敢打旁系的主意,並且為了維繫自己那端莊大方典雅的貴夫人形象,還得悄悄摸摸地派人打探訊息,哪敢像佟老太夫人這般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就直接動了嫡系!
“母親,兒媳怕弟妹不會同意……”
“這件事情就由我來出面處理。”佟老太夫人擺了擺手,淡淡地掃過房內特意被她留下來的楊氏、錢氏和於氏三人,冷聲道:“這件事情,你們只需知曉就行,其它的不該多問多思多想的,就不要多問多思多想!”
“是。”以楊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