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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馬上去。謝謝,媽媽。”

我在書房裡用過早餐,弗郎索瓦確定我到家後也匆匆地趕到了。他向我詢問了昨晚的情況,我簡單地講了遭到襲擊的事,然後說出自己的懷疑。

“開槍的人很可能是海因裡希·貝爾肯中士,目標也許就是我。”我回憶著在飯店窗前看的那頭紅髮,“我不清楚這究竟是少校授意的結果還是他自己的私人行動,但是他確實在附近出沒過,而且行跡可疑。”

“需要我調查他嗎?”弗郎索瓦問到,“露旺索也認為當初我們忽視了這個人,希望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當然,儘快去辦吧。”我點點頭,岔開了話題,“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嗎?怎麼了?”

其實在我內心深處不想把少校因為掩護我而受傷的事情告訴我的同志們,我不知道是因為害怕他們誤解什麼,還是因為我本身還隱藏著其他的念頭。我始終認為我和少校的恩怨最後還是得由我們自己來解決,這是我狹隘的復仇思想在作祟,可我不願意放棄。昨晚的事情在我和少校兩個人的心照不宣中必然會淡化很多,但我卻對另一個參與者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我有種預感:他會讓我知道更多的東西。

好在弗郎索瓦沒有發覺我這一瞬間的想法,他朝我傾過身子,壓低了聲音說到:“計劃的時間有點變動,英國人提前到了巴黎。”

我的肌肉一下子收緊了:“什麼時候得到的訊息?”

“昨天凌晨3點左右,戴西說他們已經從霞爾特爾的教堂秘密離開。因為德國人在附近聽到了風聲,神甫也沒辦法再繼續收留他們,所以只有提前進入巴黎。現在必須儘快讓他們離開法國。”

“護照倒是沒問題。”我從身上掏出那三張證件,“到目前為止波特曼少校還算配合,但是如果要修改時間會很困難的。”

“是啊。”小夥子皺起了眉頭,“可是我們的臨時安置點也不太安全。如果在那個公寓裡呆得太久是會被懷疑的,況且他們的英國口音那麼重”

我覺得頭疼,現在劇團裡“戶外演出”都得得到警察局的批准,要想改動時間將牽連到很多人:“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還算好,除了一個在空降的時候被劃傷了左臂,其他的兩個健康得不得了!”

“我去見見他們,或許可以協調一下。”

“恩。”我年輕的同志也表示同意,“那麼我來安排時間好了。”

在克拉維爾街上有個不大的香檳俱樂部,自從巴黎食品供應進入困境之後它也就處於半歇業的狀態,臨街的一半房間成了旅館,勉強在艱難的處境中生存下來。

我在下午四點左右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門廳裡那盞昏暗的吊燈就已經開啟了。一些衣著寒酸、神情木然的住戶從我身邊走過,沒有對我們投以任何關注。

我抱緊了胸前的紙袋,像個來探望朋友的普通人,跟著弗郎索瓦來上了三樓。髒乎乎的牆紙和壁燈都讓我感到不快,周圍散發著一股討厭的黴味,這地方光是看著都讓人鬱悶,住久了更是難受。

弗郎索瓦敲了敲304號房間的門,三下慢,三下快。裡面傳出兩聲咳嗽,他又敲了兩下。

門開了,一張粗獷卻英俊的面孔出現在我們面前。

“進來吧。”年輕人帶著我很快鑽進這間只有50平方米左右的小公寓,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三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或坐或站地呆在裡面,看著我的目光都帶著一點疑惑和警惕。

“別緊張,朋友們。”弗郎索瓦摘下帽子為我介紹到;“這位是夏爾特·德·諾多瓦伯爵,你們這次逃亡的最終負責人。”

這三個英國人的神情緩和了一些,露出友好的眼神,我也很快認識了他們:那個黑頭髮,留著小鬍子是查理·威爾遜下士;手臂上包著繃帶,臉上還有雀斑的年輕人是傑納德·班森下士;而個頭最高,有著深褐色頭髮,來為我們開門的那位,則是這個行動小組的長官喬治·洛克中尉。

“很高興認識您,伯爵。”這個男人用帶著濃重英國腔的法語對我表示歡迎,使勁握住了我的手,他熱情的黑眼睛幾乎讓我以為他有義大利血統。

“我也一樣,中尉。”我不留痕跡地從這讓手掌發痛的禮節中爭脫出來,笑了笑,“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們,同時告訴你們原來的計劃安排。”

“是的。”他笑笑,“我猜其實您更要告訴我們,現在要更改是很困難的,對嗎?”

真是個聰明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