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水邊,看看你的眼睛,清塵,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雙這樣的,跟四娘一模一樣的眼睛……”肅淳激動著,卻依舊堅持壓低著聲音:“她還活著是嗎?她過得好麼?我知道,她在王府裡一直都不快樂,所以,她離開了,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為她感到高興……你不需要回答這些問題,我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會把這些秘密說出去。因為,如果父王知道這些,他一定會讓當年的事情重演,你永遠都無法想象,父王有多麼愛她……”
“請你轉告四娘,我永遠是當年的肅淳……希望她永遠幸福,平靜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希望她不是四娘,只是江祉蓮,或者,沐江氏……”肅淳低聲道:“我只想跟她問聲好,這個秘密,我會為了她而保守,今天說畢,便永不再提起。”
他靜靜地望著清塵,等待著清塵的回答。清塵有一個很漂亮的後腦,盤起的髮髻在頭頂,只是一根深藍色的綁帶,可是他後腦型的弧度,和耳朵的輪廓,以及微微斜過來的側臉,線條優美,非常的秀麗。肅淳的眼睛裡彷彿浮雲急逝,可是清塵卻巍然不動,穩穩地嵌在他的心中。
終於,清塵回過頭來,滿臉不屑的淡然:“世子,孌童的王孫貴胄我見多了,但是我沐清塵,沒有這個愛好。今天的話,就到這裡,我不跟你見氣,也,當做沒聽見。”
“清塵,我不孌童。”肅淳沉聲道:“如果愛你,要被人誤會為孌童,我不介意。只要你一天沒有恢復女兒身,那我就是世人眼中的孌童,我願意。”
清塵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甕聲道:“安王似乎有規矩,世子孌童必廢之。”
“不做世子就不用娶初塵公主,”肅淳漠然道:“廢又何妨?”
清塵默默地垂下眼簾,低聲道:“希望你沒有愛錯,希望,你不會後悔……”
“我不會愛錯的,我也不會後悔。”肅淳決然道:“我會用勇氣,用自己的方式感動你。”
“就象當年你父王感動祉蓮一樣?始亂終棄?”清塵冷冷地覷了一下眼睛,冷嗖嗖話語如箭,尖銳突兀地直戳過來。
肅淳輕輕地笑了一下:“你是認識祉蓮的,你還知道她的故事……”
“上次同路,刺竹說給我聽的。”清塵平淡地回答。
肅淳深深地望了清塵一眼,柔聲道:“我不是父王,也絕不做當年的父王。”
“那就恭喜你的王妃了。”清塵飛快地補上一句,拔腿便走。
肅淳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清塵遠去,緩緩地顰住眉頭,而後,一絲清淺溫柔的笑意,慢慢地展現在嘴角,令那張俊秀英俊的長臉上,綻放出一抹陽光般燦爛的迷眩來。
清塵快步走到渡口,江面上依舊龍舟穿梭,練習得熱鬧。他站定,深深地吸一口氣,仰望著長天碧水,良久無語。
肅淳有一張酷似安王的臉,只是,安王更威嚴,而肅淳更儒雅。此刻,這兩張臉在清塵眼前的空氣中重合,都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樣,勾起的,卻是他內心深處的憤然。母親祉蓮悲劇的一生,糾葛在安王的愛情裡,她何其弱質,如何抗爭?所以母親的愛情,一定要為安王的愛情殉葬。可是,他是沐清塵,不是江祉蓮,甜言蜜語能感動的,絕不可能是他。
“嘿!”忽地江面上傳來大聲的招呼。
清塵定睛一看,那龍舟上,光著膀子,揮舞著鼓槌的,正是刺竹。他雙手舉著粗短的鼓槌,大幅地搖著粗壯的手臂,在鼓槌尾端飄舞的紅綢中,他滿是肌肉的胳膊劃出健美流暢的線條,滿臉興奮地朝自己喊著:“嘿!過來!”
遲疑了一下,清塵走近了平臺。
龍舟靠過來,刺竹興奮的神情:“你跑哪去了?整這麼久?”
清塵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下來試試吧!”刺竹一揮手,想拉清塵。清塵飛快地一躲,說:“給了你衣服,怎麼還是沒穿?”
“大家都光著,我也懶得穿了,反正溼了身,不如可勁出身汗,痛快一下!”刺竹豪爽地叉著腰,說:“你也下來吧,老文文弱弱的,跟個女孩似的……”把鼓槌遞過去,說:“要不你來敲鼓,我劃!”
清塵看著探過來的鼓槌,瑟縮了一下。刺竹一腳跨上平石,猛一下拉住清塵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把鼓槌往他手裡塞,連聲道:“試試!試試!不划龍舟算什麼男人?!”
清塵細細的手指輕輕地勾住鼓槌,一臉茫然,還在怔怔地出神,忽地聽見刺竹在耳邊放肆的笑聲:“一看你就是沒碰過的……哪是這樣握鼓槌的?呆會一敲,鼓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