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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部分

政治是少數人的權力遊戲,而國家是屬於平民百姓的,這兩者有著根本的區別。

換句話說,德拉赫亞、朱可夫只是兩個獨立的“人”,當他們不為國家民族、政權領袖而戰時,兩人就是平等、無害的,彼此間的關係絕對不應該是矛盾對立的。

“你說得沒錯,戰爭結束,脫下軍裝,我們都是平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跟田裡的農夫、廚房裡的婦女沒有任何區別。”朱可夫後退,臉上因情緒激動而產生的紅暈漸漸隱沒。

在戰爭中,德拉赫亞擊殺了來自美國、蘇聯的刺客,但那是戰爭造成的,每個人在世界大戰的洪流中都無法做自己,只能隨波逐流。該受到審判、被送上絞刑架的,是黨魁而不是德拉赫亞這一類人。

同樣,當朱可夫下令全軍圍城、攻城、屠城時,那也是他背後的政權在發出指令,他只是被動聽令的傀儡。

“沒事了,想通了,對不對?”林軒看看德拉赫亞,再看看朱可夫。

朱可夫長嘆:“也許此刻能想通就太晚了,二戰中死掉的數千萬人已經不能復生,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每一個扛槍打仗的人都是劊子手。”

林軒搖頭:“中國有句古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只要能覺醒,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明白這個道理,都不算晚。”

那句話出自於《論語??里仁第四》,後面還有“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的句子,意思是——如果在一個國家裡,一個人早上能達成了一直堅持的理想。實施了自己的仁政,那麼他就算晚上死去那也是值得的。

林軒提到這一句話,想要表達的是對二戰死者的憐憫與對各國戰後重建的憧憬。

人所共知,當歐洲、亞洲的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終結後,亞洲大國又開始了另一場曠日持久、勞民傷財的“內戰”,那絕對是全球華裔最痛的回憶。

二戰,是反法西斯、反侵略的正義之戰;內戰,則是兄弟相殘、同室操戈的內毀內耗之戰。

在所有聰明睿智的現代人看來,那場內戰猶如《莊子??則陽》中說的“觸、蠻之戰”,自始至終,毫無意義。

《莊子??則陽》中記載:惠子聞之而見戴晉人。戴晉人曰:“有所謂蝸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屍數萬,逐北旬有五日爾後反。”君曰:“噫!其虛言與?”曰:“臣請為君實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窮乎?”君曰:“無限。”曰:“知遊心於無限,而反在通達之國,若存若亡乎?”君曰:“然。”曰:“通達之中有魏,於魏中有梁,於梁中有王。王與蠻氏,有辯乎?”君曰:“無辯。”客出而君惝然如有亡也。

在莊子筆下,蝸牛角上的觸國、蠻國為了攻打微不足道的地盤而征戰不休,勝負的籌碼只是蝸牛觸角那麼大的地方,遂惹人恥笑。

退一步看,無論是一戰、二戰、內戰、海灣戰爭、非洲動亂甚至於未來的太空戰、宇宙戰、銀河系之戰,豈不都可以籠統地看成是“觸、蠻之戰”?

“呀——”德拉赫亞突然叫起來,指著林軒,“你剛剛說的這句話請再重複一遍!我非常耳熟……”

他們一直在用德語、俄語混合交談,所以林軒說“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中國古語的時候,也自然是使用了德語譯文,簡化為“早上明白了天下至道就算晚上死了也是值得的”這樣的直白話語。

林軒放慢語速,用德語、俄語分別翻譯了那句古語,德拉赫亞的反應更加強烈:“對了對了,對了……元首一直在說這句話,從斯大林格勒會戰之後,他時常自言自語,我至少有幾百次聽到他說這句話。”

“是嗎?他能體會到這句話的境界真是太好了——”林軒苦笑。

如果納粹黨魁能明白這句話,可真是應了中國的另一句古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當然,往更深層次去考慮,假如德拉赫亞的話是真的,那麼納粹黨魁由那句話裡體會到的應該是另一種意境——現代臺灣師範大學曾仕強教授曾用《易經》的觀點來解釋“朝聞道,夕死可矣”,他說,朝和夕是相對的,夕即過去,朝即將來。“道“指”大道“,即宇宙本源,形而上的本體,同於老子“道可道,非常道”中的第一個“道”,也同於“吾道一以貫之”中的“道”。

那麼,黨魁重複這樣一句話,是不是代表他已經看到了納粹的未來?宇宙的本真所在?人生的至高無上境界?生命最深的起源?

“以黨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