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天國……那是我的家鄉,遼闊無垠的家鄉……”那人喃喃低語。
林軒黯然,血液被吸乾後,便成了風中之燭,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這是最微妙的時刻,就像內華達空軍基地的黃昏,我從最高的視窗望出去,享受著太陽落山、月亮未升的美好時刻。真好……我來到這個星球多久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幾萬年,總之太久太久了,因為地球曆法的設定太複雜,我已經被它搞糊塗了,不知道現在是生命時間。白紀、三疊紀、侏羅紀……現在是在什麼時代?呵呵,好可笑,最早創立以時間來劃分生命這種規則的人真是可笑啊,時間是不存在的東西,用不存在的東西去界定真實存在的東西,這就是地球人追求的科學嗎?我管不了那麼多,在基地,只有我堅信,自由的大鷹永遠不會被關在籠子裡,一定能展翅高飛,回到屬於自己的天空……現在,我回來了,帶我走吧,帶我走吧!”那人又囉囉嗦嗦地說了好久。
一個瀕臨昏迷的人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他眼中只有幻覺而已。
林軒忍住內心的悲涼,低聲說:“我帶你走,也許我們能找到辦法救你。”
在現代醫學上,要救一個失掉全身血液的人很可能被視為笑話,因為那是天方夜譚。
人體中,血液流動在心臟和血管內部,主要成分為血漿、血細胞、遺傳物質,血液中含有各種營養成分,如無機鹽、氧以及細胞代謝產物、激素、酶和抗體等,有營養組織、調節器官活動和防禦有害物質的作用。
人類大規模輸出、輸入血液的行動只發生在臨床透析中,那是一種安全、易行、應用廣泛的血液淨化方法之一,其原理是溶質透過半透膜,從高濃度溶液向低濃度方向運動,血液和透析液在透析器內藉助半透膜接觸和濃度梯度進行物質交換,使血液中的代謝廢物和過多的電解質向透析液移動,透析液中的鈣離子、鹼基等向血液中移動。
透析是救人,而像那人失去全身血液的“壯舉”,則純粹是在殺人。殺人者,只能是那玻璃中蘊藏的無名巨大力量。
林軒無法救人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也明明知道,那人和僧人已經是迴光返照。
“我已經可以走了,回到天上去。”那人嘴角含著笑意回答。
“天上是哪裡?”林軒問,隨即跟著那人的視線仰頭向上望。
這個空間的上面也覆蓋著一層玻璃,玻璃中亦有彎彎曲曲的紅色線條。此刻,線條吸足了鮮血,如一條條吸血蚯蚓一樣蜷伏不動。
“天上是家鄉,我就來自那裡。”那人低聲回答。
林軒苦笑:“來自天上?我不想跟你爭,但你最好現在就跟我走,到一個可以實施血液透析、倒灌的地方去。”
一瞬間,空間裡突然黯淡下來,因為那些紅色線條已經變成了灰色,灰色線條中也藏著某種液體,迅速下行,開始進入僧人、那人的身體內部。
“離開那裡,離開那裡!”林軒預感到大事不妙,馬上出聲提醒。
灰色液體來得極快,很快就充斥了那兩人的全身。
林軒再次抬頭,想找到灰色液體的來源,但仔細看了十幾秒鐘,卻根本找不到源頭所在。那些線條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迷宮,彎來繞去,無法細分。
“你們……怎麼樣?”林軒低聲問。
那人猛地轉身,死死盯住林軒。現在,他身上失去了人類的活力,但卻有了另一種強大的邪氣。
“我很好。”他說。
僧人突然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
他的臉也因身體被注入了灰色液體而變色,但眼中沒有邪氣,與那人有著根本的區別。
那人問:“你知道什麼?”
僧人驚喜之極,熱淚橫流:“我終於知道納粹黨魁究竟在柏林城下埋了什麼,這就是我到這裡來的最終目標!”
林軒皺眉,因為他很容易想到,納粹黨魁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招就是與攻入城內的敵人同歸於盡,而能達到這一目的的,只能是強力*。並且,很多歷史資料中也指出了這一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克格勃並沒有找到直接證據,僅僅是根據戰爭特性做出了這樣看似合理的推論。
那人隨即追問:“是什麼?”
僧人略微沉吟,才遲疑著回答:“那是一種足以毀滅大半個地球的‘大殺器’,生產那東西的不是地球人,而是……而是來自另外一個星球的神秘人。籠統來說,黨魁曾經與那些人站在同一陣營,後來因為分贓不勻還是其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