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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邪月就站在玉蝶飛花之中,似與這庭院中的世界融為一體。

柳無傷痴痴地站在那裡,心神寧靜,忘情地感受著這使他畢生難忘的一刻。

“你醒了。”我悠然道。

邪月緩緩從草地上幽幽走出,沒有踏壞一株花草,雙目幽深空靈,微微點了點頭。

邪月一動,柳無傷突然大夢初醒般身軀一顫,喃喃道:“天!我做了一個美麗的夢!”

“謝謝你。”

天籟一般的聲音包容著無限的感激,沒想到天魔音居然可以將感情傳遞得如此真切。

眾人心中頓感舒暢,意識亦逐漸迷失起來。

一抹幽光既而射入我的雙目,我與她目光相觸,無數資訊潮水般向我腦海中對映而來。

那是曠古爍今的一戰。

穿越時間空間的束縛,我彷彿回到了天地間充滿肅殺的戰場。

閃亮的倭刀劃過詭異的厲芒,沿著沒有軌跡的軌跡,從玄而又玄的角度決然攻至。

刀的主人,有著一雙凌厲駭人的眼睛,冷漠的目光透出無比的冷靜與無限的殺機。

除了刀與眼睛,他整個身形都變得模糊不清。

我雖與他素未蒙面,卻同樣能肯定他的身份——天火真人!

邪月兩臂纏繞的絲帶如群魔亂舞,充盈著雄厚浩然的先天真氣。

隨著邪月的嬌叱,已臻化境的天魔音有若實質般刺激著天火真人的每一根神經。

於是天火刺穿自己的耳膜,破去了邪月的天魔音。

邪月媚術早已天人合一,每招每式都充滿了對人潛意識中最深層次的深湛誘惑。

天火便割傷自己的身體,每割一下,神智便清醒一分,天火如此破去了邪月的媚術。

殺!殺!殺!

幽暗的血紅的刀罡遮去了太陽的光華,飛揚起來的塵土將周圍的樹木擊得千窗百孔。

絲帶銅牆鐵壁般建立起一堵完美的牆,任何傷害哪怕一絲塵埃也無法進入它的壁壘。

天火的血已將流盡,死灰的雙目亦變得猙獰起來。

突然,時間空間瞬間停止下來。

嘭!天地間一片血色,沒有光,沒有影,只剩下殷紅的血。

天火不見了,天火已化為血,這是他最後的一擊。

而那無處不在的,充滿無窮力道的血,亦終於攻破了邪月最後的防線……

下篇 迴歸 第八章

死亡瞬間的延續,是最珍貴的體驗;萬念俱灰與萬念俱應的同在,使人體悟到“真”的含義;無數交錯的思想,剎那被奇異的感覺同化;無我故我交相呼應,天地始義初露鋒芒。

“謝謝你。”我終將這句話還給了邪月,她這麼做的目的也就在於此。

我雖然救了她,她卻也幫我除去了大敵,我們從此互不相欠。

一旦她欠了我的情,就等於在心中種下了一棵危險的種子,終將成為她致命的破綻。

邪月展顏一笑,幽幽道:“陪人家出去走走吧,邪月很久沒有享受過如此愜意的時刻了。”

我心中沒來由地一亂,幾乎把持不住心神,若非先天真氣及時護靈臺清明,非當眾失態不可,眨眼之間便穩住心緒,隨即淡然一笑,悠然道:“能和魔後一起賞風弄景,也是一件興事。”

邪月幽嘆一聲,天籟之音中仿若包含萬般哀愁,使人心兢神搖,道:“你是除兄長之外第一個這般和我說話的人。”

悲花弄影,哀風憫人,一切都似已被邪月的感情同化。

我雖然當慣了“豐哥”,卻不敢在邪月面前以“兄長”自居,據說五十年前“魔師”邪風辭世之時邪月便已記事,如此算來,邪月“芳齡”只怕已經不下六十,她同慈行齋主江靜瑤一樣都是駐顏有術之人,絕對不能以常理視之。

我隨邪月飄然出府,途中所遇家丁侍女,對邪月可謂毫無免疫之力,一個個頓時呆若木雞,連東南西北都找不著了。院中南宮倩等人亦相繼從神遊中甦醒過來,心頭茫然一片,恍若夢中,我與邪月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出了府門,我們沿汴河向東而行,邪月巧笑倩兮,嫣然顧盼,這下可苦了路上的行人。

我不禁想起了《陌上桑》,邪月此刻的魅力,只怕不在傳說中的羅敷之下。

(《陌上桑》中有女羅敷,容貌美極,文曰: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綃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怨,但坐觀羅敷。